包间中,不二将鹤丸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感慨道:“真没有想到在这个时空还能遇见你。”
    “我也是相当……”鹤丸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用词,“吃惊。真是绝了,你现在分明就是人类的样子,没有一点妖气却没有忘记上一世的记忆吗?”
    “事情是这样的。”不二理解鹤丸的惊讶,他慢慢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战国末期手冢所在的区域爆发了一次严重的瘟疫,手冢为了救助病患每天睡觉不足四小时,过度的劳累让他的体质变差也染上了疫病。不二想过救他,可是病情蔓延太快,他又积劳成疾,实在是回天乏力。
    所幸不二之前从鹤丸那里知道了手冢转世成为手冢国光这辈子的事情,根据他们所在的时期年纪推测出了他大概的出生日期,把手冢的后事安排妥当后便归隐山林。这期间外边的世界已经斗转星移,发生了巨变。无从属的小妖怪被人类崛起的法师阴阳师消灭,大妖怪们则齐齐隐居不问世事。称霸了战国乃至更长时间的妖怪精灵们从人类的舞台退下,隐去了身份的他们,或许装做普通人混杂于人类周围又或许低调地择良而栖。不管是曾经呼风唤雨还是只手遮天,妖怪们都成为历史,被当作故事,成就了个个在现代人看来神奇的传说。
    不二这一身妖力保他不老不灭,大可以一直作为妖怪陪在手冢身边,可看过千年光阴流逝后的他却想成为一个最简单的人类。他想作为一个普通人陪伴在手冢身边,一起长大一起变老,一起挥手和这世界道别。所以他隐于山野后着手研究了相关的方法,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给他找到了。虽然这样做他会损失这千年的修为,但是比起和手冢一起的记忆,这妖力实属无用。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不二回归尘世,他找了一个正想要宝宝的女人作为母亲,十月后作为普通人类出生。
    鹤丸惊讶于不二这黑科技,心说要是要被迹部知道,他一定会和不二一样不惜自己的一切以换取和忍足在一起的记忆。不过,这大概也只有不二这样的近似狐仙的妖怪才能够做到。
    既然不二都是为了手冢,那么鹤丸很理所当然地就问起了手冢的事情。对于手冢并不在场这件事情,不二解释说手冢是因为手臂的伤去德国治疗还没有回来。鹤丸点点头,又想起迹部说手冢和不二在一起的事情便摆出一张无敌八卦脸询问起两人的关系。
    不二没有像鹤丸想象中那样娇羞推脱一番,反倒是微微一笑大方承认了。鹤丸没看见害羞脸红的不二有些失望,不过却是由衷地替他俩开心。不二一眼就看穿鹤丸的小心思,他一手撑着下巴话锋一转:“说起来你和你的主公大人怎么样了?”
    “嗯?”鹤丸虽然已经遇见忍迹冢不二这样的情况,但是对自己的感情迟钝到令人发指。他自然也就没能听出不二的言外之意。
    不二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微微睁大的眼睛诉说出了一种难以置信的情绪:“你们这么多年了难道还没有在一起?”
    鹤丸也是惊讶,他眼睛比不二睁得更大,仿佛听见了惊天动地的大消息般表情都有一些扭曲:“哈?在一起?我和杀生丸吗?”
    “难道不是吗?你们俩气氛那么奇怪,我还以为你们这么多年后该在一起了呢。”
    鹤丸的脑海里浮现出杀生丸的脸,对方摸自己脑袋时动作很轻,会帮他抚平乱糟糟的头发。杀生丸还会帮他修刀带他取月灵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鹤丸开始感觉杀生丸看自己的眼神不再那么寒冷终于是带上了温度。这样的温柔和杀生丸冷酷的作风反差巨大却更加让鹤丸容易沉沦。一旦开始思考,这些画面争先恐后地全部涌了上来,鹤丸觉得自己想多了可多少还是有些底气不足地辩解说:“我们不就是单纯的主|仆吗?”
    不二一瞬间就逮住了鹤丸躲闪的眼神:“这话你自己说出来相信?”
    “我……”
    “我觉得你喜欢他。”不二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中午吃什么似的,也越是这样不多点缀的语调越是让这话简单直白得像是真理一样不容反驳。
    自言自语都能说好几分钟的鹤丸哑了声,好几秒后才说:“我大概是崇拜他吧。”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崇拜吗?”
    鹤丸:“……”
    “看不见他的时候会想他,没他在身边每一分每一秒都漫长到难以呼吸,无法想象生命中没有他的存在,最想的事就是没有其他人介入,和他两个人一起白发苍苍永远不分开。”
    鹤丸扯了扯自己银白色的发用调侃的语调缓和自己混乱的思绪和尴尬的笑容:“我和他已经是白发苍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