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哪吒打了个哈欠,“解决了吗?”
    封深摇头,戳中的时候他就知道那只是假象,他往后退了一步,手指刚好搭在怪刀上,面色微动。
    小楼大门无风自动,自己给关上了,一个诡谲的声音不远不近,嘎嘎笑道:“你小子能耐啊,敢就这么扯破脸,是觉得你今天一定能走出这屋子?”
    封深摇了摇头,对小哪吒说,“目中无人是一回事,但是狂妄自大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小哪吒深以为然,趴在封深的脑瓜子上疯狂点头。
    那声音消失后,又在别的地方怪笑,不近不远,就在这小楼来回漂浮着,扰得人心烦意乱又无可奈何。
    封深握着怪刀的刀柄,沉默着不说话,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那怪声渐渐靠近,有时候一闪而过,就好像是在脑门脖子后飘过,背后发毛。
    小哪吒好像也没察觉到危险,翻滚了两下,差点从封深的头顶滚了下去,一个矫健的动作又给他软软地扭回来了,庆幸地自我点头,“还好还好,没有直接掉下去。”拍着小胸脯的动作软乎可爱,还自以为没人看到地松了口气,扭头就对上一双黑洞洞的眼睛。
    那是一双极其可怖的大眼,瞳孔全白,眼球表面布满了青筋和血丝,眼球还在不断滴落着黏液,恶心得有点头皮发麻。
    小哪吒镇定地看着这双眼,伸出小手拍了拍封深的头顶,奶声奶气地说道:“你快点啦。”
    恶鬼般的眼球转动了两圈,极度膨胀起来,那粘稠的液体不断溅落,滋滋作响,几乎要把地板腐蚀出大洞来。
    说是几乎,是因为还没有。
    就在大白眼球要触碰到封深时,封深握着怪刀站起来,反手背在身后,看着这几乎有一人高的眼球,顿时往后暴退了几步。
    “差点撞到了。”封深庆幸地说道,他虽然没害怕这东西,但是那粘稠的液体要是粘上了,简直无法想象那个后果。
    小哪吒摇着头,老气横秋地说道:“胆量太小。”
    封深有点嫌弃地说道,“你这话就不对了,这么臭的东西,难道你想靠近吗?”黏液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传来的味道有点不堪。
    小哪吒扭曲着小脸,把自己塞在了封深的怀里。.
    “凡是这屋里的精怪鬼魅,都必须显出身形。”封深淡淡开口。
    怪声嘎嘎笑着,正想要嘲笑封深的异想天开时,啪叽一声,有什么东西重重地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狠狠地摔在了地面。
    那东西看着瘦削,虽然是个人影儿,但再加上有点飘忽不定的身形,看着不似人,更像是传说中的鬼魅。
    怪刀附加的能力,小范围的令出法随!
    封深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这能力还挺好用的。”
    “你搞的鬼?”这声音沙哑如磨砂,哪怕是这么近的距离,听起来还似近似远,飘忽不定。
    封深失笑,“你不就是鬼吗?”
    再清楚不过的东西,他的脚下没有影子。
    他没有脸,原本应该是脸的位置模糊成一团,就好像面团一样揉搓在一起,四肢的位置扭曲绵长,松松软软耷拉着,整一个就像是棉花。
    “这是什么东西?”小哪吒好像也不知道,探出小脑袋来瞅了一眼。
    封深本来就在思考这个问题,自然而然地“得”到了答案。
    画皮。
    封深微愣,画皮?
    传说画皮其实是一种鬼魅的代称,他们喜欢穿着人皮走动,伪装成美貌的女子欺骗他人,吸取阳气后翩然离去,从来没有过好名声。
    “画皮要找陆压干吗?”封深不解,迅速往后倒退,他身前那个画皮已经快速地爬了过来,身后留下一地长长的黏液。
    “画地为牢,画皮!”封深简单地说了两个词语,人已经贴在了背后的大门,画皮狰狞着模糊的脸型,嘶吼出声,在无形的囚牢里面拼命挣扎。
    “想借你的皮去陆压的鸟池子吧。”小哪吒道。
    鸟池子……是树液池吧?封深想起那神妙的池子,里面的树液蕴含着奇妙的能力。他把画皮的挣扎当做耳旁风,若无其事地联系了张朝河。
    这劳苦命的道士刚帮封深解决了陈可可的事情,又巴巴地过来领走了分外之事的画皮。
    等和张朝河交接完后,封深关了门,回头看着身后熟悉的小楼,有种恍然如世的错觉,好像一眨眼间就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封深挠了挠头,捧着小哪吒说道:“我要去一趟东海。”
    小哪吒甩了甩小胳膊,“你要去作甚?不过许久未见龙王,也不知道他可否想念我?”小孩的声音带着一种天真的残酷。
    封深笑着摇了摇头,别说是龙王了,他连条鲤鱼精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