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说的对。不如这样吧!妳就多吃点东西消消火,今晚这一顿算我的,够义气吧!」华乃琳豪爽地挥挥手,脸上却装出苦样。
    任盈涓被她逗笑了,「我不是来找妳吃东西的,是有事和妳商量。」
    「什么事?」
    「妳知道我现在住的公寓是司允毅的,可现在我们两人已是这种情形,我再住下去也不太妥当……可我的工作很忙,临时要找到合适的住所也有困难,所以我想,不知道可不可以……」
    「得了!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咧!妳就先搬过来和我住,等找到合适的住处再说!真是!解释那么多做什么?朋友又不是才做一两天,干么这么麻烦,啰唆半天!」华乃琳边念边瞪眼。
    「不管怎样,总要先问一声吧!」任盈涓苦笑辩解。
    「我说好,行了吧!」华乃琳拿起桌上的杯子,将杯里剩余的咖啡一饮而尽后再问,「那妳打算何时搬来?」
    任盈涓想了一下,「就下个星期六好了,休假日时间比较充裕。」
    「好,我先把钥匙拿给妳。」
    「谢谢……」
    华乃琳丢去一枚白眼作为响应。
    「喂喂!有没有搞错啊?你好朋友我难得由日奉飞来看你,你忙着灌酒也就罢了,还整晚摆张臭脸给我看……未免太不够意思了吧!」
    下午才抵达台湾的仓佐裕坐在夜店的沙发上,嘲笑着闷闷不乐的好友,心中还真是感到纳闷,不知会有什么事难得倒司允毅,还让他整晚愁眉不展。
    司允毅毫不客气地瞪去一眼。
    「别以为随便说两句,我就会相信你真是专程跑来看我……该不是有什么事发生了吧?」
    「唷!喝了一大缸红酒的人还能看出我来看你只是『顺便』,可见你还是满清醒的嘛!」仓佐裕徐徐啜了口手上的酒,眼中闪着笑意。
    「才不过喝几杯就让你说成了『缸』,你真以为我醉啦?」司允毅嗤了声,将手上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再抓起桌上的酒瓶将杯子斟满。
    「好啦!酒也喝了一晚了,你总可以把事情说一说了吧?」看着好友「豪爽」的喝酒架式,仓佐裕忍不住挑了下眉。
    「说什么?」司允毅闷闷回了句。
    「说你的心事啦!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看你郁闷的,说出来心里也舒坦点。」
    司允毅瞟了好友一眼,忍不住又灌了一大口酒。
    自从由屏东回来,一个多月来,他心中盘踞的混乱与日俱增,怎么也理不清,总感觉有一股郁火堵在胸口,如何也吐不出来,难受极了。
    「别皱眉了,说来听听吧!或许我还可以提供些意见给你呢!」仓佐裕继续追问。
    「你能有什么好意见?」司允毅瞪他一眼,然后开始说起这回到屏东找任盈涓之后所发生的事,以及怎么也不愿相信她不是将他视为代替品的心理障碍与愤怒。
    仓佐裕听完先是哈哈大笑,然后才边笑边开口,「咳……我怎么不知道你会耍小孩子脾气?连嫉妒人家也不敢承认……真是!」
    「我嫉妒?」司允毅一脸愕然。
    「对,你嫉妒!」仓佐裕正正脸色,「你根本就是在嫉妒盈涓过去竟然有个『他』,而且还因为『他』而逃避到北部!」因着对好友的了解,他轻易便揪出好友心中那尾妒虫。
    被识破心事的司允毅,脸上顿时泛起一层暗红。
    仓佐裕眼中闪动着了然的笑意。
    「好啦,这也没什什么好丢脸的,都已经爱上人家了,就勇敢点,将对方奉上的『爱』照单收下,等着开花结果啰!又何必在一旁钻牛角尖,还顺道折磨人家,让人家成了可怜的弃妇?」
    司允毅听完,俊脸沉了下来,口中猛地低咒出声。
    裕说得对,一个多月来,他没有一天好过过。明知道症结就在那里,他却死也不肯伸手解开,硬是ㄍ一ㄥ到内伤吐血也不动如山,伤己又伤人。
    仓佐裕看他挣扎的矛盾眼神,有所感地叹了声。
    「告诉你吧!我跑来台湾,其实是为了逃避家中大老三天两头安排的相亲宴,想稍稍喘息一下。我还真羡慕你不用经过这种『折磨』哩!
    「所以,当你可自由选择自己的伴侣且又已经碰上的时候,拜托你就别逞强放过,免得日后后悔都来不及!」
    「你又知道盈涓是那个对的人了?」司允毅睨着他,有些不服气地反问。
    「别问我,问你自己的心吧!还记得当初我对你说过,觉得盈涓很特别,值得研究吗?再问问你自己为什么和她在一起那么久而不曾有过分手的念头,甚至还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气个半死兼处罚她,同时也让自己的生活陷入混乱!」
    司允毅默默听完,完全无法反驳。好友的一番话彻底敲醒了他那陷入迷思的脑子,让他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当他在她眼中看到清晰显露的浓情时,他为何不肯承认自己眼中也有着同样的光彩?一定要等到别人来给他一拳,他才肯束手就擒,不再挣扎……
    唉!
    看着好友豁然开朗的眼神,仓佐裕跟着微笑起来。
    「想通就好。你就别再犹豫了,快点将『她』找回来,挽救你混乱的生活吧!先祝你成功啰!」他举起手上的酒杯向好友致意。
    听着好友的祝福,司允毅的脑子转动起来。
    是啊!他是该将心爱的女人找回身边了。
    这段日子,他真的做了很多伤害她的事,现下心中真是懊悔不已……不知她肯不肯再次接受他?
    司允毅愈想愈发恐慌,忍不住由椅中站起。
    不行!他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他得赶快去找她!
    「司?」仓佐裕看着好友奇怪的动作。
    「裕,你慢慢喝吧!我有事先走了。」丢下话,司允毅如旋风般冲出包厢。
    仓佐裕当场傻眼。
    司怎么可以这样?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
    可恶!真是重色轻友啊!
    早知道就把口水省下来……咄!
    由于饮了酒,司允毅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赶到任盈涓居住的公寓。
    才用钥匙打开门,他便发现屋内灯火通明。
    奇怪,她是还没睡,还是忘丁关灯?
    然后,他的眼角瞄到客厅地上几个已用胶带封妥的纸箱。
    他微愣了下,随即明白,当场脸色大变。
    她要搬走!在未曾告知他的情况下!
    她不是爱他吗?怎么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
    这时,任盈涓由房间走来,手上抱着一个小型纸箱,看到站在客厅里的高大身影,当场愣住。
    他竟然来了!就在她已经放弃等待的时候……
    看见她眼中的疑惑及脸上退缩的表情,司允毅直想给自己一拳。因为他错误的行为,才会导致自己心爱的女人对他露出这样疏冷的模样,他无话可说。
    司允毅正踌躇着该怎么开口,目光瞄到她手中的纸箱,一股恐慌再次涌到心田,令他冲口而出一句--
    「不准走!」
    任盈涓一愣,有些惊讶他语气中的激动,可随即理智涌上,她低声回道,「依目前的情况,我搬走才是正确的。」她将手上的纸箱放在地上,语调淡然。
    「妳休想!我永远不会让妳走!」司允毅懊恼地低吼。
    「你……」任盈涓心中重重一震,讶异地看着他脸上的焦虑恼怒,而他眼中流露出的感情更让她错愕。
    见到她震愕的表情,司允毅才察觉自己的语气有多「凶恶」。他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焦虑恐慌,双眼直视着她,语气坚定地吐出--
    「我们结婚吧!」
    「嗄?!」眼一瞠,任盈涓完全呆住了。
    「我要妳为我生一个和妳一模一样的女儿。」司允毅再道,眸光正经且坚决。
    「你……」任盈涓说不出话来,他的目光让她的心跳以倍数速度狂奔,一股热液涌上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