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放不下就复合,反正小顾人也在这。”
樊林摇头:“就是失眠,跟别的没关系。解清然乱说的。”
“开点药就好。”他起身,想要离去。
手腕一热,他倒吸一口冷气,连忙甩开顾承。却不料下一秒,顾承拉住他的手,将袖子扯上去。
三道鲜红的抓痕触目惊心,结上新痂。
除此之外,还有些浅浅的疤痕,交错在白皙的小臂上。
袖口让顾承捏的死紧。他问:“为什么。”
樊林垂下脑袋。可夜晚的感性不会消失,他不想再想起顾承了,那样总会伤心。
于是干脆以痛止住大脑思考。
顾承辞别二人,拉着樊林来到走廊尽头的杂物室。
樊林垂着脑袋:“我错了。”
话刚出口,他人像是大梦初醒。他凭什么道歉。
“以后不要这样了。”顾承摸摸他的脑袋,“可以抓点别的东西,但不要抓自己。”
“还有。如果要复合的话,来的快点。晚了,我可就不等你了。”
二人刚迈出门,路过一个白大褂,打招呼后调侃:“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男朋友?”
“现在是前男友。”
樊林盯着顾承的脸,阳光透过玻璃,照得他整个人金灿灿的。片刻,他收回目光。
心中的小人像是吃了口苦杏仁,亦或是过期的糖果。他这才信了,顾承当年说的:“我不在意他们怎么看我,我只在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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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九(今天)没更新,复查去。有更新提示就是诈尸修文啦——爱你们,吧唧一口。
第78章 亲亲了(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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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工!”
包厢内一片热闹光景。
樊林实习,小组聚餐。大家轮番灌酒,此刻面颊上都泛着红。觥筹交错,酒面摇晃,反射白光。白酒于碰杯间洒出。
“樊工,实习期快结束了吧?马上就见不到了。来,再跟我喝一个!”
组长宋闻拉着他,三十岁的男人,戴着副无框眼镜,这时倒是因为一份离愁伤感起来。
“闻哥要是实在舍不得我?到时候我再往公司投简历就是。”樊林端起玻璃杯,跟宋闻一碰。
二人一饮而尽,又是一杯辛辣下肚,樊林有些晕乎乎的,扶着脑袋猛喘气。
“樊工年轻有为,有没有女朋友?”
他晃晃脑袋:“暂时没想过这些事。”
“那就是没有咯。”组内老油条笑呵呵地打趣他,”我妹妹,行安大学播音系的,比你大一岁,现在在电视台。条件也是很优秀的。怎么样,要是感兴趣,我给你们牵线。“
樊林只听进去四个字——行安大学。
顾承的大学。
真是脑子不清醒,跟团在一起的毛线一样。推了这份客套,聚会也接近尾声。
月亮同七年前一样圆,月光如清辉,却让皎洁路灯盖了过去。这里的路灯不似礼城的老灯昏黄,北风也比礼城烈,狰狞地呼啸。
宋闻给他叫了辆车,将樊林塞进去。车门关闭,阵阵冬风刮到骨头缝里,冷到心里。
樊林一哆嗦,人也清醒了些。昏暗处,他眯着眼掏出手机,一看日历。
是他妈妈的忌日。
司机口音浓重,问道:“伙计,你要去哪?”
“安宁陵园。”
引擎发动,嗡嗡地响。樊林有些头痛。
他妈妈是符城人,落叶归根,墓碑立在符城,也就是樊林现在所在的城市。
夜深人静,墓园一片死寂。守墓人巡逻,打着的手电灯光来回转悠。
樊林进了墓园,看着黑白黯淡的妈妈,他突然很委屈。
墓碑是冰冷的,他抱上去,像是缩在妈妈怀里的小宝宝。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石碑上的妈妈。虽然路程不远,可他从未来过。只是见到妈妈的墓碑,就一定会被浪潮般的童年回忆席卷。
一声声“没爹没妈的野孩子”,似要将他淹没。他怨过樊森,怨过奶奶。可从没怨过妈妈。
因为记忆中,她是那样的年轻温柔。她很爱自己的孩子。
从前的樊林,会跑到好人河畔,说着自己的委屈。
“今天走在路上,又碰到王家小子了。他又说我是野孩子,没人疼没人爱,我讨厌他。”
而今,像是时空重合了。他半跪在妈妈墓前:
“我又遇到顾承了。我还喜欢他,但是我害怕他像小时候的我一样。让人追着骂‘恶心的同性恋’。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樊林嘴唇张合,艰难地吐出二十多年来的头一句:“妈妈。”
他用脸颊蹭蹭冰冷的墓碑,它不会给出回应,也不是他的妈妈。
天边划过一颗流星,是天空的眼泪。
夜已经很深了,他刚刚察觉。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胃里烧得慌,连着脑袋也犯了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