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的灼烧感一直都在，但是她的心此刻却有点难以言喻的寒凉。
她突然有点怕喻栀韫的答案了。
“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在戒毒所了，一共三个月，其实专案组早就在我回来三个月之前就解散了，当时我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我已经回来见你了。滞留三个月，虽然已经戒毒成功，但是对我生活影响依旧很大，这个影响渗透到了我生活的各个方面。也有复吸的可能性。我很抱歉，我一直向你隐瞒了这件事，我也知道这样的自己和你差距实在太大，连个安稳的住所都给不了你，所以，还有五分钟，你随时可以下去，我尊重你，从不勉强。”
下去就算分手了，司繁已经做好接受这个结果的准备。
是她无福消受这份缘分，就算上天钦定的缘分，也能因为她自己的原因一手弄成这个样子。
喻栀韫不自觉的屏住呼吸听司繁对她说，想过很多种可能，甚至想到了她移情别恋。
但是听到是这个的时候，喻栀韫竟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好像比起司繁爱上别的人，她能接受司繁说的一切的话。
毒瘾这个平时听起来像恶魔一样的东西，和司繁变心比起来，竟然也没有那么恐怖了。
“毒瘾？”
“四分钟。”
司繁看着手表，无情的倒计时。
毒瘾就是毒瘾，没有任何理由，她能为自己辩解什么？
对喻栀韫用恳求的语气解释这不是她自愿的吗？
可是又有什么意义，结果都已经摆在那里了，她的父亲是一名光荣牺牲的缉毒警，而她竟然染上了毒瘾。
是耻辱，无颜面对父母在天之灵的羞耻。
“够了，到此为止吧。”突然喻栀韫莹白的指尖伸过来一把按住司繁的手表，手指插入她的关节出，两人十指紧扣，也阻止了司繁倒计时的动作。
“好，我尊重你。”
“你想多了，我不是说我们到此为止。”
“不是说我们分手吗？”
“不是！”
没有问太多，喻栀韫只有一句小心翼翼的问句，“戒毒很难受吧？过程一定很艰难，我知道的，那段日子很难过……一定。”
听到毒瘾她虽然也吓了一跳，因为这也是离她很遥远的事情，至少身边人从未有过吸毒人员。
但是她甚至没有考虑便按住了司繁的手，不仅不会选择离开，也没有在意前因后果，只是第一时间问她戒毒那三个月是不是很痛苦。
想到自己还曾经因为司繁不联系而怪罪她，喻栀韫顿时觉得无比后悔，司繁的苦又哪里是能说出来的。
她从来都不为自己辩解半句，独自一人承担下所有罪责。
“嗯？”司繁有些意外，没想到喻栀韫开口第一句话是这样的，让人意外。
“小司，告诉我，戒毒的时候痛不痛苦？”明明知道答案，但是喻栀韫还是执着的又问了一遍。
喻栀韫发现自己真的为了这份感情变了很多，在感情中，哪怕是和杨寻在一起的时候也未曾如此小心翼翼的将一个人捧在心里。
司繁怔了怔，收紧和喻栀韫紧紧拉着的手。
这次再也不会分开了，是喻栀韫自己的选择。
“不重要，你不分手吧？”压在心头的石头落下，司繁似乎求了一个解脱，说话的尾音都在上扬。
好像身上那折磨人的细细麻麻的痛意都不存在了一样，难得的多说了一句，“毒瘾发作的时候会很痛苦，但也不用担心，已经不痛了。你不会和我分手的，对吧？只有一次机会，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以后再想要分手的话我会无耻的缠着你。”
已经不痛了，就算那段日子很煎熬，像地狱一样。
但是没关系更重要的是毒瘾发作时有比眼前的解脱更吸引她的东西，那就是回去见喻栀韫。
一想到喻栀韫，所有的苦都是见喻栀韫之前的铺垫石，喻栀韫才更像司繁心甘情愿上瘾的毒品，戒不掉也不可能戒掉。
病入膏肓的司繁。
喻栀韫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气得都无奈了，瞋目看了她一眼，眼泪却顺着眼眶流下“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分手，你又在想当然吗？缠着我就缠着我，我其实很期待你耍无赖。”
她要是耍赖会变成什么样？
“哦。”司繁沉默着，嘴角绽放出一抹淡笑。
喻栀韫觉得她实在是太好笑了，“这就是你提心吊胆这么久的原因？”
今晚流了多少次眼泪了，喻栀韫感觉自己要把一年的泪都流光了。
毒瘾发作的过程，一定是万蚁噬心般的，她还坚持了三个月。
“你不在乎就好，都过去了。喻栀韫，你是良药，我感觉没有那么严重了。”司繁不想再提起那段日子，甚至情绪肉眼可见的变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