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也觉得除了家事以外,其他的事没什么好对她说的了吗?
    顾宥缦生气又心口漏风。
    孩子哭了,嚎啕声从婴儿房传到了她耳边,顾宥缦停下手中的工作,推开椅子起身,走进房间里抱起了孩子。
    小小的孩子哪懂得什么道理,她现在每天一大半时间在睡觉,另一半的时间在哭和喝奶。
    哭声无孔不入地钻进耳中,脑中,一声不停,她抱着孩子轻拍着后背,颠着哄着,“喔,喔,妈妈在,不哭了。”
    宝宝挥舞着小手小脚,即便抱起来了也不停歇,觉得她头疼。
    不知道别人家的宝宝是不是这样的,月嫂都说他们家西西比其他的宝宝都难哄,是个“高需求”宝宝。
    顾不上再去调奶粉,她一只手抱着宝宝,另一只手解开衣襟,坐在床头给宝宝喂奶。
    宝宝哭得好委屈,大颗大颗地眼泪往下滚,眼睛和下巴都哭成了皱巴巴的一团,面对喂到嘴边的“食粮”,她大口大口吃了两口,没几分钟又别开了头,小手推着她,张开嘴又“哇哇”地哭了起来。
    “西西不饿啊,是不是想起来玩了?”顾宥缦将宝宝放在大腿上,扣上了扣子,又抱起来继续哄。
    听到了宝宝的哭声,月嫂从房间外进来了,手里拿着调好的奶瓶,道:“太太,我来抱,您去工作吧。”
    “她应该不饿,我刚刚喂了奶她不喝。”顾宥缦将孩子交到了月嫂手上。
    月嫂接过孩子,奇怪道:“不应该呀,这样哭就是饿了呀。”
    她将奶瓶放一旁,抱着宝宝趴在胳膊肘上,先给宝宝拍了拍嗝,怕宝宝是不舒服。
    哭声停了一分钟,“嘅嘅”声又开始了,月嫂又抱起了孩子,坐在小沙发上,将温热的牛奶喂到了孩子嘴边,叼住了奶嘴,是熟悉的温度和口感,她熟稔地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月嫂抬头笑道:“您看,还是饿了的。”
    正在系扣子的顾宥缦将最后一粒扣子扣进扣眼里,后知后觉地想到,宝宝好像只是不喝她的奶了。
    她不想将不好的情绪表现在宝宝面前,道:“你喂吧,我去工作了。”
    走出了卧室,她坐回电脑桌前,好半天都没有按下鼠标键。
    十来分钟后,月嫂抱着宝宝出来了,道:“西西,妈妈在这里,爸爸呢?我们去找找爸爸好不好?”
    顾宥缦忽地鼻腔一酸,她抿住了唇。
    月嫂道:“太太,我抱着宝宝去厅里走一走,不打扰您工作。”
    “好。”她回答尽力平和,控制着情绪。
    月嫂抱着宝宝走出了房门,去了外面走走。
    直到这个时候,顾宥缦心里那一阵难掩的情绪才爆发了出来,眼泪顺着鼻梁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她抽了两张纸擦脸,又继续若无其事地打开电脑处理工作。
    门外传来了一阵笑声和说话声,隔着门和墙并不清晰,只当是家里人在哄宝宝,顾宥缦抿唇继续工作。
    房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她以为是阿姨或者月嫂,瞥了一眼,扫见了个穿着精致大衣的年轻女子,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突然冒出来的顾静姝。
    她错愕了一下,道:“大姐。”
    见她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顾静姝随口玩笑着说了句:“你怎么在家也不带着宝宝玩,小心宝宝以后和你不亲了。”
    顾宥缦一顿,只笑了下,“大姐,你怎么来了?”
    顾静姝将一张红色请柬放在了她桌面上,“喏,给你送请柬的。”
    “请柬?”她垂眼拿起请柬,玩笑回去,“怎么,你要二婚啦?”
    顾静姝“扑哧”笑了一声,靠坐在她书桌旁,“我倒是想,我都这个年纪了,二婚也得有人要啊。”
    “什么这个年纪,也才三十多,大把这个年龄还单身的人。”顾宥缦淡笑说着,打开了请柬看了一眼。
    正红色的请柬内写着:
    送呈()台启:
    谨定于农历甲辰年二月十一号
    新娘:顾以宁
    新郎:季明轩
    敬备喜宴,恭请光临!
    农历2月21号,顾宥缦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意外道:“后天?”
    “对,其实上个月就在看场地了,你知道顾以宁的,她这个人矫情得很,扭扭捏捏的,这不,请帖还要我来给你,还说了,你要不想去可以不去。”
    这要是放在去年,顾宥缦肯定把请帖随便往哪一放,指定不会去,但今年再想到顾以宁,她心里没有一点波澜,就感觉她们俩个人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不值一提。
    “去啊,这么大喜的日子,怎么不去。”
    顾宥缦从笔筒里抽了只钢笔,在纸上试了试墨,在空着的邀请人一栏中笔走游龙地写下了(顾宥缦、周惟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