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太明白他想表达的点,直率道:“这很正常,以前我们是恋人,现在是家人,相处方式当然会不一样。”
“我是家人,宝宝也是家人,我和宝宝在你心里是一样的吗?”
她好笑,“你还和宝宝争宠啊?你和宝宝当然在我心里是一样的。”
周惟深摇头,“可在我这里不一样。缦缦,家人就是家人,爱人就是爱人,爱情和亲情是不一样的,这就是两种感情,它不会交替,也不能交替。”
顾宥缦意见不同,“可爱情和亲情是可以并存的啊,你是丈夫也是家人,我我和你之间已经就像左手和右手,难道还要客客气气的相处吗?”
这不是争执,只是讨论。
至少顾宥缦是这么觉得的。
见她坚持,他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哀哀伤,“缦缦,爱情就是爱情,亲情就是亲情,如果爱情变成亲情了,那只能说明坐在爱情这个位置上的人变了。”
还是头一次听这种要将所有感情界限分得清清楚楚的理论,人又不是机器,父母子女尚且会吵架割席,哪会有一成不变的感情。她没办法说服他,他的那一套西方主义理论也没办法让她理解。
从小到大,她所看到的夫妻最后都是依照家人的模式相处。
父亲和继母,大姐和大姐夫,亲生母亲和操持打理的再婚家庭,不都是按照家人的分工相处。
夫妻俩个十年如一日黏在一块,那才是稀罕事吧?
冷静下来想想,她发觉了他的潜台词,她不确定他真是那个意思,还是她多想了,因而语气微妙,“惟深,难道你觉得我对你不是爱情了,我心里爱情的位置上装了别人了吗?”
他同她对视着,眼里神色不明,他说:“我不知道。”
顾宥缦自认为不是容易感情外露的人,在他面前她已经拿出了她近百分百的爱意了,可他饶不知足,简直比孩子还难哄,绞尽脑汁,最后挤出四个字,“你简直,无理取闹!”
她语气生硬,拿起筷子道:“吃饭!”
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们这一顿饭却吃得太过沉默。
越吃越委屈,越吃越来气。
饭也吃不下去了,她把筷子往桌上一按,道:“周惟深,我们还是说清楚,你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心里有人了是吗?”
他推开了椅子,走到了她身边,顾宥缦瞪着湿润的眼睛看着他,做好了和他掰扯一二的打算。
他却俯下身,将她搂紧了怀里。
“干什么?”她推了推他,咬牙切齿道,“你不是觉得我心里有别人了吗?你还抱我干什么?”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他哑声低低说着,“是我胡思乱想。”
懒得再同他费口舌掰扯是非,顾宥缦伸手环下了他的脖颈,附唇堵上了他那张冷冰冰的嘴。
他薄唇抿着,牙关不开,顾宥缦气急咬了他一口,这才获得了“通关文牒”。
唇舌的勾缠像一场战役,她气势汹汹领兵上阵,敌方将领却兵困马乏,全然没有应战的意思,直到她“上下其手”,拽开了他的裤带,伸手向下。
他一把摁住了她的手,哑声道:“这是饭店。”
箭在弦上,攻城在即,她说:“去酒店。”
结了账,开车直奔最近酒店。
房门一合,还不待她做做思想准备,他弯下腰,握着她脖颈便吻了下来,哪还有适才的懒怠疲乏,将她吻得神魂颠倒,连连倒退,最后撞上了床。
灯没有开,室内一片漆黑。
他的吻像烈火卷袭的火舌,燎上她的身躯,燎起无边的情.欲与爱意。
标记似的吻落在她脖颈上,锁骨上,吮得她发疼。
平静似冰的眼眸已经翻涌成极沸的水,简直要将她煮熟了拆吃入腹。
“周惟深......停一下……”
“你叫我什么?”
“......惟深。”
“不对。”
“......嘶,疼啊!”她意识溃不成军。
“叫错了,要挨罚。”
“老公?”
“再想。”
这也不对?!
顾宥缦要疯了,胡乱一气喊了起来,“甜心,宝贝,亲爱的……疼疼疼!”
她掩着发疼的胸口,绞尽脑汁回忆他们以前还有什么称呼,过往一幕幕在她脑海中重播放映。
她后知后觉,他想要的或许根本不是一个亲昵称呼,而是态度。
她是一个,很不注重仪式,很能凑合的人,他却是一个仪式感满满,日子过得细致入微的人。
他这样龟毛的少爷,偏偏娶了她这榆木疙瘩。
顿时没脾气了。
“少爷,”她松了手,弯腰屈膝,轻捋着他发根,斜坐上了他大腿,搂着他脖颈道,“别生气了,你生气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