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注意到了?”
    “小家伙的叫声很有特色。”
    我跳过这个话题问哲伯莱勒:“活力之家正面入口地势宽阔,侧面绕行也可能遭遇敌人。另外绕行距离需要大于十六千米。”
    “不用,太多了。”
    我嗯了声,对哲伯莱勒的判断并无意见,等他纠正我的说法。
    “看到那片晨雾一般的沙尘了吗?沙漠人从沙子里来,我们身上流的血汗与它同源,赤王赐沙漠人运用沙子的力量,经验丰富的佣兵知道怎么利用每一个天气环境,它帮助我们藏匿身形。”
    我拿过相机确认了下,的确,顶层哨兵视野理论很大,沙尘极大缩小了他们的优势,绕行用不了那么远。
    “最佳距离是多少?”
    哲伯莱勒看着我的动作,见我查看相机后若有所思后回答:“一千米,小心躲过底下守卫。”
    “时间?”
    他伸手感受了下风:“半刻钟后。”
    “计划?”
    “我负责左侧,你和婕德走右边,她会告诉你合适的时机。”
    我点头准备炸药,哲伯莱勒制止了我:“炸药给我,我来安装。”
    我犹豫了下,没有立刻答应。
    婕德似乎也不明白,询问地叫了声老爹。
    哲伯莱勒说:“如果你依然不愿意杀掉这些至冬人,为了不影响到计划,务必将你们负责的哨兵捆紧一点儿。炸药安置位置影响爆炸效果,我可以控制损失。”
    “你想帮我承担责任?”
    “沙砾的孩子从斗争中来,吞食毒蝎,舔舐杀死的猛兽伤口止渴。战斗和死亡沙漠允许,佣兵不存在所谓责任,我们不杀死敌人,敌人就会将利刃刺进我们胸膛。”
    他一把拿过炸药,再次翻身趴在沙丘上,观察远处变化。
    哲伯莱勒说:“你是个很奇怪的人,没有太强的的道德观念,离开冠着文明之名所在来到荒野,却坚持着那套从雨林里带出来的规则。如果你不强大,你已经死过很多次了。”
    我没吭声,姑且不论我们所行的两套形式准则谁对谁错,在沙漠里他说属于现实情况。
    因为我们经历过,那些放走的敌人回头给予我们更强烈报复的事。
    明白斩草除根的重要,要传出信息留一两个人完全可以,我当然知道我的行为无异于自取灭亡。
    但我没办法对他们解释原因,那种如同绝对规则一样刻在我每一个思维中的观念,不允许我做出杀害之事。
    像诅咒,又像一道克制我越界的绳索。
    我没办法回答哲伯莱勒。
    他也不需要我的回答:“不用在意我帮你做这件事。按照约定,送你进活力之家后雇佣关系也会正式结束,我们会立刻撤离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帮你处理细节,你可以当做我在祝你好运。”
    我说:“我仍然感谢你们接受我的雇佣,以及任务中途对突发情况的包容和理解。”
    “雇佣关系,付出报酬我不会有意见。”
    “沙漠里不乏杀掉雇主的佣兵。”
    婕德笑着插了句:“这是暗示吗?你就不怕我们突然改主意?。”
    哲伯莱勒无奈的看向女儿。
    见我没有回答,婕德有些尴尬的道歉,说她是在开玩笑。
    “我明白,你们都是很高尚的人。”
    “高尚不能当饭吃,佣兵总要放弃些什么。”
    望向远处,哲伯莱勒突然说时候到了,让我们准备出发。
    离别前他似乎想到什么,迟疑地拍了拍我的叫肩膀:“这是最后一面,也许有一天我们还会见面。”
    我说或许,最后和他握手,他看着我没动。我问他是不是还有话要说。
    沉默片刻,哲伯莱勒张口:“你的坚持也许愚蠢,但如果你认为那是对的,一直做下去吧,会有人为这份坚定动容。”
    他对婕德点头,转身率先向目的地前进。
    面对哲伯莱勒的背影,婕德等了会儿才叫我,说该出发了。
    我像那位高大的沙漠人一样转身:“好。”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借着环境掩护,婕德和我处理完右侧哨兵同时,哲伯莱勒也安装好了炸药。
    等婕德发出信号,引爆几乎同步。
    沙石倾斜,巨岩崩溃。我们就在山体上方,更直面感受到这股巨大的力量。
    晃动难以站稳,婕德拉着我逃离崩塌区,将我带到安全的地方。
    她伸手在我面前晃晃,见我还有反应笑了一下:“老爹那边完成了。”
    我点头。
    “你实力不弱,虽然没交过手,老爹私下说过我打不过你的话。处理研究员应该很容易。不过我听说他们会使用药剂,你以前在雨林混过大概知道,总之记得留意。”
    “明白。”
    “还记得接下来要怎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