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接住,道?:“以后都不?要回来了。”
    哑巴嬷嬷没有回头,用一根棍子扛着泔水桶健步如飞。
    泔水桶交给了门外的麻子乞丐,哑巴嬷嬷比划了两下手指,麻子乐呵呵的接过了泔水桶,还深深往里嗅了一鼻子,如往常一样,像是在闻什么?人?间美味。
    泔水桶摇啊摇,晃啊晃,傅婵努力捂住自己的鼻子和嘴巴,不?能哭,也不?能吐,不?能被人?发现。
    她忍啊忍,忍了好久,也晃了好久,仿佛这个又脏又臭的木桶永远都不?会停一样。
    等到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躺在一个漏着半边天空的大房子里,能从?那个窟窿看?到天上的月亮。
    屋子里响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嗯,是有很多?很多?人?在这里睡觉,所以才有这么?多?呼噜声。
    她的肚子好饿,但?是她能忍住,她知道?不?能打扰别人?睡觉。
    很臭,睡觉的人?很臭,屋子很臭,自己身上也很臭,从?离开家里开始,这个世界就?变成臭的了。
    臭臭地活下去,她在这个晚上告诉自己。
    .
    该走的人?走了,不?该来的人?也来了。
    魏国公走进前厅,傅烟跪在地上哭道?:“祖父,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傅家,您把我交出去吧!”
    来自河东的卫军已?经?包围了国公府,向竟堂还在外边叫嚣:“容太妃揭发母族魏国公府傅氏,包藏祸心,意欲谋反,本将带兵前来查证,请魏国公开门。”
    魏国公坐在上首的椅子上,淡淡道?:“你是错了,错在不?自爱,违背礼教,毁了自己,这是你的错,也是我的错,是我和你的父母没有教好你。”
    “其他的事情,与?你无关。一个家族走上几百年,都有兴衰,兴盛之时得?其庇佑,享受了锦衣玉食、奴仆成群的生活,衰败之时,也要坦然面对,承担一切后果。”
    府中众人?,听闻了卫兵围府的消息,都急急忙忙跑进了前厅,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出了什么?事?当然是出了要人?命的好事。”向竟堂扛着一把大刀,凶神恶煞地从?门外晃了进来,笑道?,“没想到傅氏这样的百年勋贵,就?养了一群男盗女娼的东西?,真是家学渊源啊!”
    “你胡说?什么??”傅五公子骂道?,“张嘴前先抬头看?看?自己的祖宗,奸生子起家的,还骂起别人?了。”
    向砌的祖父向平有一半胡人?血统,是其母亲随丈夫去北漠行商时,与?胡人?生的,小时候没发现,随着长大,外表慢慢显现出了胡人?特征。
    这则传言,随着向平的发迹,越传越广,向氏子孙官做得?越大,传言传播的越广,本来是小商人?家里的一点事情。
    如果子孙平庸,一百多?年下来,早已?没人?记得?了,但?是因为向家子孙太争气,每往上走一步,这件事就?被提起来一次。
    这件事成了别人?攻歼他们的不?二法宝,这个烙印伴随每一个向家子弟一生。
    “骂得?好,这话我听着真舒服。”向竟堂大笑道?,“我家先辈那是被迫的,哪里像你们这样的人?家养出来的贵族小姐,知道?主?动爬床偷奸。”
    他手中的长刀指向傅烟的肚子,笑道?:“奸生子在这里呢,赵洵的孩子,哈哈,真是好本事啊,赵洵满院子的女人?生不?出一个孩子,倒是让你这偷人?的怀上了。”
    “你放屁……”傅五还要再骂,被人?捂住嘴按了下去,他与?傅烟是双生子,最见不?得?妹妹被人?欺负。
    但?是,其他人?早已?经?起疑,如果傅烟没有问题,为什么?要一直跪在地上哭。
    傅二爷问道?:“烟儿,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爹,对不?起。”傅烟哭着回道?。
    “啊———”
    傅五咬开捂住他嘴的手,骂道?:“傅烟,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这个世上是没有男人?了吗?你去招惹那个没用的病秧子。”
    “啪!”傅二爷一巴掌扇在傅五脸上,呵斥道?,“你闭嘴。”转而看?向跪在地上的傅烟,冷声道?,“烟儿,你以死?谢罪吧,不?要把这个孽种生出来。”
    “哎?这死?不?死?的,可不?是你们说?的算。”向竟堂阻拦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傅二爷厉声问道?。
    “哈哈,傅二爷,你一把年纪了,竟然还这么?天真,难怪你们傅家一代?不?如一代?了,你看?国公爷就?淡然得?很。”向竟堂指了指门口一群持刀士兵,笑道?,“看?到卫兵围府,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吗?当然是包藏祸心,叛逆谋反,满门抄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