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柏对此表示,完全没必要,“哈哈,法瑞尔先生,不需要缴纳摩拉的,保护你是我分内的事情。”
    说着,她很有分寸地将摩拉交还给了法瑞尔,冰冷的摩拉被放入掌心,法瑞尔微微睁大了双眼,不要钱吗?
    他觉得这种价值观有些奇怪,难道完成任务不就是为了摩拉吗?但看着安柏笑意盈盈的脸,他突然又说不出什么了,只好将摩拉尽数放进自己的钱袋之中。
    手指拨弄钱袋时发出叮铃的摩拉撞击声,法瑞尔的手指莫名被什么东西冰了一下,如果摩拉币残存着他的体温,那他现在触碰到的东西,就是一块难以融化的寒冰。
    他将钱袋倒转,袋子中的全部摩拉币都倒在手心上,而后,一枚圆形的,血红色的晶石滚落在他的面前。
    “邪眼?”
    “邪眼!”
    当琴不顾风度地从自己手心取走邪眼的时候,法瑞尔突然就明白了这个东西的可怕程度。
    是什么时候,到自己的口袋里的。
    而且如此隐秘。
    他平日里节俭的过分,如果不是遇到安柏,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掏出这么多摩拉,在漫长时间中的拿取和填补之中,这东西就会深藏于钱袋之中,并一直伴随着自己一辈子。
    法瑞尔的脑海中如走马灯一般将今天所经历的一切一一闪过。
    难道是那个时候,法瑞尔想到,多托雷临走之前,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腰际,难道是那个时候!
    他恍然大悟,视线重新回到琴手中的邪眼身上,这东西越看越眼熟,好像安东尼也有一枚,对了,克利普斯死之前,手中紧握着的也是这个东西。
    这东西到底是从何而来,他现在大概已经有了个模糊的答案,大概率是多托雷研发出的。
    法瑞尔是真的被吓到了,嘴唇颤抖着指了指邪眼,“这东西,是那个袭击我们的人给我的。”
    虱子多了不咬,法瑞尔决定给多托雷的恶劣行径加把火,至于那个神秘人,随他去吧,反正他好像也没有想要伤人,“看起来这可不是个好东西,研发这个东西的人也不像是个好人!”
    说完这些,法瑞尔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感觉满胸腔的浊气都被吐了出去,简直畅快的不得了。
    话说回来,多托雷这个主顾还真是坏到家了,法瑞尔在心里反复唾骂了他几句,才听到丽莎赞同道,“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放入邪眼,确实是多托雷的惯用手法。因为这东西,我们和至冬的关系濒临冰点,真不知道这群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人体实验这种事——”
    说到这里,她噤声,也许是觉得自己失言,“总之,这枚邪眼也留下吧。安柏,麻烦你了。”
    “好的,丽莎女士。”安柏拍了拍法瑞尔的肩膀,“别担心,法瑞尔先生,骑士团会保护你的,下面就跟我的走吧,是时候把你送回去了。”
    琴难得语气轻快,“迪卢克可是等了很久了,快送回去吧。”
    而后琴和丽莎相视一笑,法瑞尔不明所以,“迪卢克老爷还真是关心下属。”
    ·
    为了表示尊敬,法瑞尔等着丽莎和琴离开后,才离开了图书馆。
    站在图书馆的门口,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来的并不是所谓的询问室,这也表明了西风骑士团的态度,在琴的带领下,西风骑士团的办事风格几乎和以前迥异,只是偶尔还是会出现令人诟病的行为。
    不过这些都是过去式了,看着面前的红木大门,法瑞尔转身对安柏说,“我们出发吧。”
    “且慢。”
    一道算不上多急切的呼唤从阴影之中传出,法瑞尔止住脚步,发现自阴影中走出的,竟然是刚才就离开的阿贝多。
    阿贝多先躬身行了一礼,这个礼节动作在他做来,简直流畅如行云流水,分毫不差的躬身角度,仿佛是设定好的程序那般精密。
    礼毕,法瑞尔还沉浸在这完美的一躬身之中,无法自拔。
    简直是太完美了,他下意识地想,但嘴上却说,“有什么事吗?阿贝多先生。”
    “法瑞尔,你的名字,是法瑞尔对吧。”阿贝多说话语速偏慢,带着一字一顿的节奏感,“你……”
    “怎么了,阿贝多先生。”
    阿贝多的神情淡漠,表情没有变化,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狂热,“你很特别。”
    “啊?”
    法瑞尔被这句话惊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是该谢谢阿贝多的慧眼识人,还是其他什么,在他犹豫的时候,阿贝多再度说道,“希望有机会可以研究你。”
    说完,他轻轻一颔首,似乎在肯定自己的这句话。
    法瑞尔觉得这句话荒谬又认真,他一个普通人有什么好被研究的,但当着阿贝多的面,他还是小心翼翼地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能在实验上帮到你,那实在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