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泽上前一步,揽住法瑞尔的肩膀,“看到我回来,你似乎有些不开心?”
“工作狂回来了,我们也要一起工作了,我真的很难开心地起来。”法瑞尔如实告知,却把埃泽逗得哈哈大笑,道,“别担心,用不了几天,我又要去璃月出差了,听说那里进了一批上好的瓷器,去那边谈谈生意。”
法瑞尔蹙眉,“这么快又出差?”
“没办法,晨曦酒庄最近的财报令人担心的很,我多做一些,迪卢克老爷就少担心一分,对你们也好。”
法瑞尔侧眸看着揽住自己的肩膀的埃泽,看到他柔和的五官浸润在如水的月光中,清凌凌的,虽然被须弥的太阳晒黑了不少,皮肤却仍然呈现出健康的光泽。
“看我干嘛,感动了?”
“确实挺感动的。”
“法瑞尔。”
“嗯?”法瑞尔收回视线,看向远处的葡萄藤,“怎么了?”
“听说你明天陪着迪卢克老爷出去,还牵扯到了西风骑士团的人,一定要小心。”埃泽伸手拨了拨法瑞尔鬓边的碎发,小心又轻柔。
法瑞尔能清晰感受到他温热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侧擦过,而后听到埃泽低声嘀咕道,“在哪蹭到的?”
“什么?”
被这一动作一打岔,法瑞尔都忘了问到底为什么要小心了,连忙找了一处水洼,对着水面,侧着头看自己的脸侧,发现那里有一条很细的纹路。
他伸出手指使劲儿搓了搓,那条细纹却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法瑞尔使劲儿看了看,却发现那道细纹在荡漾的水波中若隐若现。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条细纹这么上心,直到埃泽上来拉他,说自己看错了,“我看错了,那是一条头发丝。”
虽然这么说着,但埃泽能明确地感受到,那并不是一条头发丝,反而像是一条裂缝。
一条裂缝,这个想法吓了他一跳,他认真地再俯下身子看了看,发现那道裂缝还在那里,并不曾消失。
可,法瑞尔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啊。
可这句话确实缓解了法瑞尔心中的焦虑,他直起身子,拍了拍膝盖的土,疑惑道,“取下来了吗?”
“取下来了。”埃泽语气慌乱。
“好,那我回去休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法瑞尔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先听到的是哔啵的雨声,拉开窗帘一瞧,雨水如帘,被风裹挟着吹打在玻璃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安东尼这几日起的都很早,法瑞尔在庄园中也很难见到他的身影。
稍作收拾,法瑞尔披上雨衣,走到外面。
离开了房间的庇佑,外面的雨就显得格外大,他被雨水砸得抬不起头,正要伸手拂一把脸,忽而,一柄伞在他的头顶展开。
只听噗地一下,伞屏退了雨水,法瑞尔眨眨眼,看到雨水顺着伞骨的纹路飞快旋开,荡起一个圆形的弧。
“迪卢克老爷!”
“嗯。”
法瑞尔睁大眼看着在一侧撑伞的迪卢克,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衣服,这件衣服很紧,几乎要把他的腰身尽数勾勒,此刻的迪卢克更像一只充满力量的黑豹。
他觉得迪卢克这身打扮好像一个人。
对了,就是那天那个黑衣人的打扮,简直是一模一样!
法瑞尔捂住嘴,“你是……!”
“不是,凯亚送来的衣服,约定好的所必要的装束罢了,你忘记了?”迪卢克神情不自在了一瞬,而后快速否定法瑞尔的话,“上车吧,雨很大,会感冒。”
“唔,好。”连忙点头,法瑞尔沉声问道,“迪卢克老爷,我们这是要走着去?”
“埃泽已经备好了马车。”
他视线越过迪卢克,在雨水模糊的远处,看到埃泽撑着另一把伞,正在给马匹套嚼子,“雨也太大了。”
“嗯,但约定好了,要按时赶过去,真是辛苦了。”
法瑞尔分不清楚他具体说了什么,只能感受到他垂在一侧的手掌微微颤抖,不由心道,还真是不巧,赶上一个和那天一样的下雨天。
这日的雨来得湍急,如同恣意奔泻的河流决开堤口,风急雨骤,吹得法瑞尔有些歪倒,他便伸出手攥住迪卢克的衣角,入手,迪卢克的一侧已经全部湿透。
这雨太大,一层雨衣已经抵御不住。
“这雨下得太大了。”法瑞尔低声说,“真是古怪的天气,在这样的雨里走,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
迪卢克没说话,而是略抬高伞面,看着团聚的黑云逼上来,心里想着的都是凯亚叮嘱他的话,到时候,只需要佯装落败,然后被至冬国前来提人的兵团带走就行,半路会有人去帮忙逃走。
这样一来,离了蒙德的地界,事情自然怪不到蒙德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