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轻笑:“你不用担心我会耍手段,没那个必要不是吗?你那点股权拿什么跟我争?”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池经说:“行,兄妹一场,我信你。”
    “别搞我,如果你再派人伤害我,我会把你和嫂子一起踢出池上集团,我说到做到。”
    “念念,你好像不一样了。”
    池念没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她不是想原谅池经,而是没有精力和时间跟他斗,只能先便宜他了,反正自己不搞,将来会有人拉他下台。
    天气渐晚,池念深感疲惫,打了这个电话就剩下累,她瞥了一眼忙碌的身影就回了房间。
    章羽凝喜欢夜间工作模式,会比白天更加高效,池念预估自己睡一觉醒来,她也应该差不多会困了,便自己先回房间。
    池念依然每天会辗转反侧,疲惫到极致的困意,无法即刻睡去。她喜欢睡觉又惧怕梦境,怕梦到章羽凝发病时痛苦的模样,怕看见自己一次次想抓住的人从眼前坠入悬崖,怕分不清自己身在哪个时空,怕一切又是一场空,怕再一次失败,怕很多很多......
    梦里的世界是混沌的,池念每次醒来都要细想一下,自己在哪里,要做什么?今天也是一样,她甚至总会反复去摸身边的枕头,会被空空如也的感觉惊醒。
    有时候在梦里哭泣,醒来枕头是湿的。其实池念早已哭干了眼泪,表达情绪的方式一直在改变,从发呆到哭泣,从自残到自杀,疯一般的颓废日子,一直等到可以穿越的好消息传来。
    现在她表达痛苦的方式便是沉默,关闭与这个世界沟通窗口。
    睡到后半夜,池念终于在乱糟糟的场景中醒来,停顿片刻去思考,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在哪里之后,她起身往客厅走去。
    这个点,章羽凝果然在沙发随意睡下了。池念没有叫醒她,而是坐在沙发旁的地上久久望着。有时候回忆像把双刃刀,把幸福和痛苦一起带到心底,然后一刀刀的地凌迟她。
    她很难不在这样的时候去抚摸章羽凝,情从心底而起,思念在黑夜像汹涌的浪潮,淹没了所有理智。
    池念低头想去吻章羽凝,可最终还是停了下来,说好要克制,说好要控制呢?
    她苦笑地抬头,只觉得约束自己可真难。
    或许是感觉到旁边有人的气息,或许是章羽凝天生的危机感,她忽然醒来,惊呼:“你干什么?”
    池念预料到她会这样,从容地回答:“进去睡觉。”
    “进哪里?就一个房间。”
    “我房间。”池念布置房子的时候就留了私心,哪怕两人处在互不相熟的阶段,她也想感受活着的章羽凝,多一分一秒也好。
    章羽凝努力地找各种理由和借口推辞,但池念总有办法坚持,让她妥协。章羽凝对不熟的人向来抗拒,或许因为莫名其妙发生关系了,心情会复杂些。
    最后当然是她胜了,章羽凝别别扭扭去了房间,倒头就睡,困顿至极。
    池念在长期失眠中,又在身体衰弱疲惫时后形成了新的生物钟,每天早上7点会准时醒来。章羽凝以前的作息很差,晚睡晚起是多年的坏习惯,这个时候的她还没有调整,所以早晨她睡得还很沉。
    醒来后,池念望着身边熟睡的人,心情悦然,恍惚间好似回到了从前,可惜不能任意地转身抱着她。以前总会一起腻腻歪歪地赖床,然后谁也不愿意先起床,最后章羽凝认输起来做早餐。
    池念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便起床了,她准备好早餐,看了会早间新闻,做了半小时瑜伽。章羽凝也在自己习惯的点醒来,梳洗用餐之后,池念知道她闷坏了,所以今天安排了出门。
    她要用得到的数据去见第一波人,组建团队迫在眉睫。
    出门时,章羽凝换了一身帅气的休闲服,身材高挑的人就是行走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养眼。
    池念从来不吝啬赞美,但对这个时空的人隐藏了许多。
    两人站在电梯里,章羽凝本来跟她保持距离,可电梯却忽然出现故障,先猛然停下随后又停顿,池念从小怕高,曾经还有过幽闭症,改善后只要有人陪着都还好,这刹那的恐惧令她慌张不已,不由自主地惊呼了一声“小章!”
    章羽凝立马站在她跟前伸出手臂护着,姿势习惯都跟以前一模一样,池念心瞬间踏实下来,她双手环绕抱着章羽凝手臂,只要有她在,什么都不用怕。
    历经过生死和失去,池念本该对恐惧感知力变低,可总会害怕失而复得,得而复失,这一次次穿越的痛苦,就是在于不断地开始又不断地结束。
    她多想无时无刻都紧紧攥着章羽凝,这样她就不会从自己身边离开了,这样自己就不会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