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理会,可想到家里是户内门,只有通过诊所上楼才能过来,而诊所已经关门闭诊了,谁会顺着大门摸上来?
    章羽凝的诊所依然不会锁门,有些急用药,她是免费对外开放的,这里左邻右里都很熟悉,没人会故意来诊所偷盗,何况四周的监控,都在她掌握之中。
    她懒得拿手机查监控,捂着头想继续睡,可敲门声还在继续。
    “谁啊?!”章羽凝不耐烦地喊了一句,她无语地坐了起来,开门正想发火,见到来人愣住了,池念一袭蓝色大衣站在门口,卷发随性地挽着,两根细长的银色耳坠自然垂挂,浓淡相宜的妆容,让她精致的脸庞美丽更甚。
    “你怎么来了?”
    “不请我进去坐坐?”池念双手插在大衣口袋,挂着淡淡笑意。
    章羽凝本想拒之千里,可对思念已久,占满心房的女人,说不出这样的话,她作了个请的手势:“进来吧,家里有点乱。”
    “我又不是没来过。”池念从容地进门,屋内光线昏暗,只有窗帘的缝隙带了点亮度,章羽凝打开灯,不知该说什么,困意和倦意也消失殆尽。
    是不是池念只要出现一次,就会频繁出现?
    池念像在打量这间屋子,环顾四周后走向书房,她掩了掩鼻口,皱眉说:“你几天不开窗不出门了?”
    “不知道,反正一直在打游戏。”
    “幸好你不抽烟,不然这屋子都不能进。”池念说着走到飘窗跟前,拉开了窗帘,由于很久不见强光,章羽凝闭了闭眼,眯眼时池念的身影占满了视线,她甚至不想睁开,这种朦胧感像在做梦,如果做梦是不是可以奢望不再醒来。
    恰好池念站在光亮下,转身时眉间柔和,章羽凝低头揉了揉眼睛,有意识避开对视:“你有什么事吗?”
    “这几天是不是新闻也没看。”
    “没有。”章羽凝每天两耳不闻窗外事,又怎么会关注新闻呢,所有信息窗口全部关闭,也不会看见时事新闻的弹窗。
    池念转身走到电脑桌,再看眼垃圾桶,零食果壳一堆,表情复杂。
    “我说了家里很乱的,你如果想聊事情可以去外边。”
    “我就是想来这里看看。”池念似笑非笑地说:“过了这么久,这里没有任何变化。”
    章羽凝轻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她真怕两人每次见面就这么相对无言,尴尬地交流。池念是在没话找话,还是为了什么?
    沉默片刻,章羽凝感觉她在走近自己。
    她抬头,两人目光交汇,池念闪亮的双眸,不再如当初那么悲伤,反而多了一丝清亮,像拨开云雾见天明,压抑在眼底的愁云惨雾都已消失。
    她嘴角微扬,明媚如阳,让章羽凝整个世界都亮了。
    以前的池念很少这样放开笑,自带一股感染力,让她这颓废的屋子都跟着明亮起来。
    “小章,做我保镖吧。”
    章羽凝惊讶地抬头,两人像经历了一场宿命轮回,发生了这么多事,又回到了原点。
    “你应该不缺保镖吧。”
    “可别人怎么能跟你比。”池念说着同样的话,语气表情跟当初却大不相同,她语气虽带着几分暧昧,却再也没有当初挑逗的意味。
    这话似曾相识,相同的对话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当初被池念撩拨也好,设计也罢,章羽凝都是戒备森严随时准备反击的状态,可现在她只会暗中窃喜,甚至满心期待。
    她算欠池念一条命吧,那三针之后,自己没再发过冷,也没有生过病,连感冒发烧都很少,只不过皮外伤的恢复力,不如从前。
    当初那个寒菌病毒可以让章羽凝伤口快速愈合,打针之后,身体机能也随之改变,她现在跟正常人一样。
    离开医院时的承诺,章羽凝记得,只要池念需要,她定会出现。她最怕池念再也不需要自己了,这是分开后最大的煎熬。
    “好。”章羽凝不假思索地回答,池念反而有些意外:“你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也不问问薪资待遇?”
    “我不需要你开工资,我的命都是救的,当保镖算什么,再说你以前给我的一百万还没花,不缺钱。”
    池念笑容顿了顿,低眉思忖几秒后,说:“你是说之前当保镖的那一百万琉币你没花?”
    “嗯,没用得上,我没什么大开销。”
    “不会是舍不得用吧?”池念双手抱臂,饶有笑意地望着章羽凝。
    章羽凝面无表情,池念又转口说:“开玩笑,别当真,你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以前池念从来不会解释,更加不会强调是玩笑,章羽凝失落地回答:“随时。”
    “那,现在就跟我走吧。”
    “行。”章羽凝回答利索,她走到衣柜旁边,准备换衣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