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在亲眼见到时星杳后,被放大了数倍。
    可她想不明白背后的原因,也不愿去想。
    在她脑海里,女儿已经死去二十多年。
    不敢奢望她会回到自己身边。
    “我……”时星杳嗓子发哽,一时说不出话来。
    舒岚握着她的小手,垂着眼笑,哪怕瘦成这样,依然能看出几分妍丽与温婉。
    “你的手很冰,女孩子还是要多穿衣服,注意保暖,不然很容易生病。”
    说完这些话,舒岚好似力气被抽空一般,没一会儿又睡着了,看起来很是疲倦。
    时星杳眸光复杂地看着她,红唇紧紧抿着,将涌到眼眶的涩意压下去。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有种直觉。
    舒岚心底猜到了她的身份,只是,她不敢相信。
    她怕这一切都是虚幻的梦境,醒来后会更痛苦。
    时星杳不能强行让她去相信,否则会适得其反。
    只能徐徐图之。
    走出这间卧室,时星杳立即把黑气的事情跟傅斯聿和谢青灼说了。
    “可能是之前被我提取过一次黑气的关系,她的情况虽然不太好,还不至于危及性命,时间久了的话……”
    谢青灼明白她的未尽之言,浅棕的眸子里浮现出浓浓的惊愕。
    “妈从生病后几乎没出过门,怎么会沾染上这种东西?”
    时星杳蹙眉思考片刻,忽然想到什么,呼吸一滞。
    “我记得第一次来见到舒岚女士的时候,她脚边有一滩药渍,上面也有黑气,不过不怎么明显,我就没有放在心上。”
    幕后的人很可能是把黑气下在了舒岚的药里!
    谢青灼沉下脸来,立即让管家去把所有佣人聚集到客厅里,又让人去取还没煎熬的药来。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保镖押着个女佣走过来,神色恭敬地对傅斯聿道:“傅总,这个人在后门鬼鬼祟祟的,我看着可疑就把她带过来了。”
    傅斯聿微微颔首。
    “就是她。”时星杳认出这个女佣,对谢青灼道:“上次我在舒岚女士房间里看到的女佣,就是她没错。”
    被黑衣保镖按着的女佣面色惶惶,“谢、谢先生,我什么都没做……”
    “我们还没问,你就说自己什么都没做?”谢青灼眼神微冷,“我记得是你每天负责给我妈熬药,你在药里动了手脚是么?”
    “我、我没有……”
    傅斯聿递给保镖一个眼神,保镖立即会意,抓着女佣的肩膀后掰。
    骨头错位的脆响霎时在客厅里响起。
    女佣痛得差点跪倒下去,满脸都是汗水,终于绷不住大喊:“我说,我都说,松手啊啊啊——”
    傅斯聿示意保镖松手,冷声道:“交代一切你还有活的可能,如果有半句假话,我保证你身上的骨头都会遭殃。”
    女佣脸色煞白。
    谢青灼看了傅斯聿一眼,既欣赏他果决的手腕,又不免有些担忧。
    这个男人狠起来,连他都觉得望尘莫及。
    妹妹和他在一起,多半得吃亏……
    要是谢青灼知道自家宝贝妹妹已经吃过亏了,还不止一次,恐怕要气得牙痒痒。
    时星杳蹲在女佣面前,“说说,是谁指使你的?”
    女佣忍着痛回答:“那、那个人是在一年前找上我的,当时我刚好急需用钱,她给了我三百万,让我每个月在夫人的药里加入一种黑色物体。”
    “我们一直都是电话联络,并且只有在每个月十五号,他才会主动联系我,让我去不同地点取那种黑色物体。”
    听起来这个人不是一般的谨慎。
    仅凭这些信息,想找出凶手是谁并不容易。
    “对、对了,每次通话我都有录音,如果我把手机交出来,能不能请你们放过我?”女佣抱着侥幸问。
    时星杳轻笑一声,“你认为自己现在有资格跟我们谈条件么?姑娘,你做的事,是谋杀,犯法的。”
    女佣心如死灰,瘫坐在地上没了反应。
    谢青灼让管家把女佣的手机找出来,打开录音文件,外放出来。
    凶手的声音听起来很粗犷,还伴随着电流的沙沙声,一听就是变声器转换而成。
    “这人还挺谨慎。”时星杳蹙起细眉,有些不甘心线索就这么断了。
    那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谋害舒岚这么久,不把他抓出来,舒岚就会一直处于危险中。
    坐在她身侧的傅斯聿忽然探身,将那部手机拿了过来。
    “还原变声前的声音就好了。”他语气淡静,仿佛这是件再轻易不过的事情。
    时星杳眸中迸发出惊喜之色,“阿聿,你会吗?”
    “别小看你男朋友。”傅斯聿拍拍她脑袋,起身问谢青灼,“书房在哪儿?”
    “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