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监人精似的替程储罚了三杯酒。
    游相生喝得满脸红光,看着李总监一杯一杯喝完,然后板着脸说道:“小李啊,我是在和程总说话,你能代表程总?”
    游相生的脸堆着笑的时候看起来毫无攻击性,但是一板起来,有一种阴沉的严肃。
    程储看了一眼杯中的茶水,从旁边拿起一只空的杯子推到游相生的面前,“倒酒,游总。”
    这时,游相生像是一只得逞的狐狸,他朝自己的儿子使了眼色。
    游子恒擦了擦手,拿起自己面前的一整壶白酒,顶着游相生的错愕,“咚”地一声砸在程储的面前。
    酒液乱晃,有几滴直接飞溅到程储的领口。
    比嘉蓄还没有礼数,程储不喜欢这个小孩。
    游相生立即出言喝道:“有你这么倒酒的?”
    面无改色的程储让游子恒的心里多了几分好奇,他把俊美的程储上下看了看。
    衬衫扣在最上面一颗,整个人禁欲的不像话,和他爸平起平坐的人,居然会有这样顶好的皮囊和气质?
    “游总,喝酒是您的原则,不是我的。”程储慢腾腾地给自己倒上一杯酒。
    游相生甩了甩脑袋,“子恒,好好敬一杯程总。”
    游子恒还处于发愣的状态,他一动不动的态度让游相生脸色一变,程储没有兴趣听别人训孩子,出去接了个电话,李总监也识趣地出去上洗手间。
    被彻底无视的游子恒恶狠狠地瞪着程储的背影,“他拽什么?爸,多少人求我们手里的资源,他自大什么?”
    拽什么?权力之争落下帷幕,程储就是程家说一不二的主,游相生收起面上的醉意,愤怒地用手指指着他儿子,“我带你出来,是让你拜他做老师的,你竟然真的敢给他倒酒?”
    游子恒冷哼一声。
    “你和我横什么?有本事和外人去横,就是你妈给你宠的。”游相生拿热毛巾擦了擦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帮他把酒喝了,嘴巴甜一点叫声老师,就跟着他好好学东西,这渠道资源,我当学费都可以。”
    “凭什么?”
    “凭嘉士泽!”游相生烦躁地把毛巾摔在游子恒的身上。
    嘉士泽三个字对游子恒如雷贯耳,他皱着眉把毛巾捡起来,“和他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十六年前他把所有的产业都纳入家族信托,是为了什么吗?”
    十六年太遥远,游子恒把不解的目光投向他爸。
    “就为了他那个儿子活着长大。”游相生解释道:“不管什么原因,只要他儿子没了命,信托立即转公益,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一毛钱都得不到。”
    “这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游相生重重地拍着桌子,“嘉蓄你也见过的。从小就混的不得了,扔进军校里也管不牢,打赢了能把别人头剃了,打输了能把自己头剃了。和你一样只知道玩只知道闹,一点儿商业天赋都没有。现在不得了了,回国才三个月,嘉士泽就要把公司都拿出来给他儿子,跟谁学的?就跟着那个程储!”
    游相生心里本来还挺平衡,嘉士泽那么大的产业都要荒废,他手里的这些也就没什么好心疼的,让儿子挥霍挥霍算了。
    那么能干的老爸生出来的儿子也是一个没出息的玩意儿,自己儿子没出息,没能力也就算了。
    可是不知国内哪来的进修班,短短三月竟然让嘉蓄商业天赋突飞猛涨,准备要接手家族企业?
    游相生不甘心,千方百计打听到嘉蓄来的是嘉程集团,跟的是程储。
    他不顾老脸,以手里的资源铺路,上赶着去见程储。
    好不容易见上了,这几天,游相生都在观察着程储一举一动,发现对方谈吐的腔调、稳定的情绪,卓越的见识,长远的眼光,真的能让儿子学到很多东西。
    而且就这冷酷强大的脾性能把嘉蓄教训得服服帖帖,一定也能把他儿子教育的好。
    游相生叹了口气,“你看看人家嘉蓄,都知道上进了。”
    “那你看看嘉蓄他爸,你要是和嘉士泽一样,需要我上进什么?”游子恒不满道。
    “闭嘴!”
    见他爸真的生气了,游子恒没有再说什么。
    大丈夫能屈能伸,跟程储学习怎么了?他还真觉得程储身上的那股禁欲高冷范儿还挺有味道的。
    第二天,游相生就先签了意向合同给程储赔礼道歉,并且安排了一辆游艇,月下钓鱼。
    温柔的细浪涌动,银白的月光渡在海面上,将远方的天际线染成淡淡的金色。
    宁静的月光下,游子恒恭恭敬敬地端着一杯茶,向程储鞠躬道:“程总,我想向你学习,请你教我。”
    游相生的眼睛落在水面的浮漂,耳朵却竖起来,听程储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