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目的地在船上行走一圈,程储后知后觉地发现——现在他的处境和上了贼船如出一辙。
    回到房间,灯还没有被打开,一只藏在暗处的手非常自然地把他压在了墙上。
    即便是看不清对方的神情,程储也能感觉到熟悉的狂热。
    不等他说话,嘉蓄就咬着他的耳朵,低声道:“终于抓到你了,未、婚、夫。”
    对于这个称呼,程储面无表情。
    他想回头看一眼嘉蓄不害臊的表情,却被蛮力压得动弹不得。
    “换人了?”程储问道。
    “当然。”嘉蓄冷冷地笑了一声,“你是不是还在想着那个只会装可怜的小蠢货?”
    小蠢货应该是指昨天的嘉蓄,面前这个叫他“未婚夫”的应该是他的“未婚妻”,程储回忆了一下“小蠢货”对“未婚妻”的评价——是个心很黑的蛇蝎美人。
    “说话。”嘉蓄环住了程储的腰。
    程储拍了拍他的手背,“放手。”
    “怎么,要跑?” 环在腰的手臂一点儿都不听话,越收越紧,嘉蓄眼中闪过一丝嫉妒,“我说过,我只会给你一次离开我的机会!只有一次!”
    “又发什么疯?”程储攥住嘉蓄的手指往后掰,摸到了一手的突兀的冰冷珠翠。
    程储垂眸去看。
    屋内拉着窗帘,光线不是很亮,环在他腰上的手指却都闪着莹润的光芒。
    漂亮的手沿着程储的小腹往上抬,最后慢腾腾地抵在程储的胸口。
    修长的十指上都佩戴着璀璨夺目的宝石!
    “好看吗?”嘉蓄倨傲地说道:“这种富贵,可不是那种小蠢货能有的?”
    程储疏离地打开了他的手。
    “说他,你还不高兴了?你有那么喜欢他吗?”嘉蓄扯过程储手中的袋子,气恼道:“这些,都是买给他吃的?”
    气呼呼的几句话里,程储莫名地听出难以言表的喜悦,他说,“你喜欢,可以给你吃。”
    嘉蓄重重地“哼”了一声,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他抬起手臂,打开了灯。
    柔和的灯光一下子让房间里变得明亮。
    程储看清楚了嘉蓄,眼里有几分惊艳。
    嘉蓄换了一身黑色的丝绸衬衫裤子,长发明显被精心打理过,发顶很蓬松,发尾卷卷的。
    消失不见的这几个小时,应该在和发型师相处。
    “怎么,不认识了?”嘉蓄慢条斯理地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边镜框,“就算程总贵人事忙,未婚妻总不能忘记吧?”
    蠢兮兮的发言让程储收回视线,不为所动。
    见状,嘉蓄面露凶光,“还是说你只记得那个只会装乖的小蠢货和国外那个只会装死的病秧子?”
    病秧子是谁?程储又回忆了一下,觉得应该指的是那个白月光,“他不是死了吗?”
    “谁告诉你的?”漂亮的脸上都是讥讽,嘉蓄看着程储,“是那个小蠢货?他真的是坏透了,六岁开始就做替身,做了那么久,竟然还想转正?想让病秧子在你的心里死去,独占你?”
    情感纠纷果真复杂,程储懒得搭理他,不紧不慢地走到吧台上倒了一杯水,他喝了一口,看向嘉蓄,“国内影视,你随便挑,我给你投资,不要再闹了。”
    “闹?”嘉蓄端起他喝过的杯子一饮而尽,然后嗤笑一声,“那个小蠢货闹得不是更厉害?我才和你说几句话,就是闹了?这么维护他,是喜欢他?”
    说完,嘉蓄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餐巾纸,把它扔到程储手上,“你自己看,他是怎么报答你的喜欢的?”
    纸巾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字——“哥哥,你的未婚妻追上门来了,整个大海都是他的天下,我没用,只能先走了,勿念。”
    看完这些字,程储轻轻地扯了扯嘴角,他被气笑了,“怎么走的?又跳水?”
    “你管不着。”嘉蓄恶声恶气地说道:“大难临头各自飞,要不是跑的快,我会好好地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说这话时,嘉蓄偷偷用余光观察程储的表情,期待那张俊美的脸上出现一点儿担心,没想到程储闲适地往沙发上一坐,舒适地往后一靠,冷漠无比地说道:“那谢谢你,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嘉蓄停顿了几秒,“你不喜欢他?”
    笔直的双腿随意地交叠在一起,程储淡淡道:“只会装乖的小蠢货,凭什么让我喜欢?”
    “你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嘉蓄不甘心地问道。
    “当然,”程储朝着嘉蓄招了招手,等他走近了,又让他弯腰,最后附在嘉蓄的耳边低声道:“小蠢货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包括失忆、包括喜欢。”
    听完这话,嘉蓄气得想走。
    程储拉过他的手,冰凉的手指塞进他的指缝,两人十指相扣, “你最聪明,记得住我们是利益的交换,不要多余的感情,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