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的肌肉紧绷一瞬,缓缓放松。
    他气的瞪大了眼,还没发火就被男人拍了拍后背,温和的哄:“你掐。”
    “……沈彦,”燕南槿压抑的道:“你有病吗?”
    被骂了也毫不在意的男人应了声,温顺的道歉:“对不起。”
    燕南槿抖着手,恨恨扯上他的头发:“……我要你跪着。”
    男人步伐一停,“好。”
    他平静道:“不影响。”
    ……
    燕南槿怀疑沈彦脑子有点毛病,他一巴掌扇到男人脸上,力道软绵绵的,小脸蒙着层汗,扯着他的头发骂他:“……你现在像条狗,沈彦。”
    坐在床边俯身给他洗脚的男人语气听不出波澜,淡淡的应:“烫吗?”
    面色潮红的青年鬓角被汗水浸湿,黑发缠在雪白纤薄的肩背,他唇瓣被吻得合不上,张着一条小缝,不耐道:“你说呢?”
    重重踩着水盆里的水,洗脚水顿时扑了沈彦一脸。
    男人英俊苍白的面颊被染湿,水珠顺着发梢滚落,他一动不动的受着,用大手拨了拨水盆,“现在呢?”
    燕南槿看他这幅冷静从容的模样就来气,一脚踹上他赤/裸的胸膛。
    “你装什么呢?沈彦,一开始对我冷眼的人不是你吗?让我交换的人也不是你吗?”
    “现在这副样子,你做给谁看啊?”
    沈彦抬眼,便对上一张含着冰冷笑意的脸。这张脸上没有一处正经,眉梢眼尾都是春情,湿淋淋的眼睫微垂,遮下的凤眼水光潋滟,一字一句缓慢地对他道:“你可真是一条好狗。”
    燕南槿冷冷的吐出了侮辱的话语。
    他想激怒男人。
    但却不知道这只会让男人更加兴奋,沈彦喉结顿时剧烈滚动,他压下心底汹涌的暗念,哑声应:“好,我是狗。”
    燕南槿咬着牙,“……没有你这么脏的狗。”
    沈彦依旧顺从的应:“我是脏狗。”
    “脚趾也要洗,洗干净点。”
    “好。”
    “你刷牙了吗?”
    “没有。”
    “你真脏。”
    “不脏,香的。”燕南槿气的眼尾薄红,浑身发抖,细白纤长的指尖死死扯着男人粗硬的头发,恨声道:“我让你跪着,谁让你起来了?”
    正准备把洗脚盆端走的男人一顿,重新跪在满地湿润的水渍中。
    卧室炉火烧的正旺,为了适应燕南槿的身体,温度烧的很高,年轻体壮的男人热出了一身汗,漆黑的短发垂在眼前,衬得五官立体深刻,英俊逼人。
    燕南槿抓着他的头发发泄,他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只觉得沈彦坏透了。
    满脸都是他的洗脚水,是他见过最坏最脏的人。
    “……你太脏了,”他声音中有些哽咽,充斥着水汽的眼眸深处依旧是厌烦与恼怒:“滚出去睡。”
    沈彦没有应,跪在水渍中淡淡道:“我去刷牙。”
    燕南槿气的哆嗦,恼羞成怒的给了他一巴掌:“我让你跪着!”
    对上他委屈可怜的凤眼,那薄薄的眼皮还有些红肿,水汽四溢,沈彦叹了口气,只是给人洗个澡,能把人羞成这样,他也有些无奈:“下次不这样了。”
    他的语气中毫无反省之意。
    甚至觉得帮忙洗个脚只能算是平常。
    简直毫无下限。
    燕南槿反手又给他一巴掌,这一巴掌已经没了什么力气。
    时间太晚,早就过了他睡觉的时间,他哪怕再气再羞也抵不过困意,只能看着沈彦英俊可恶的脸发泄,“……你又脏又坏。”
    他眉眼恹恹,唇红齿白,细细小小一团被男人塞进被窝里,哄着擦掉眼泪,模样又软又小,偏偏气性大的像是要把他整个人踢出窗外。
    委屈的躺在被子里,还是趴着睡的,像是一点也不想看见他的脸。
    床头灯光昏暗,气氛静谧。
    沈彦缓缓站起身,他将自己的手擦干净,抚摸着青年的脸颊。
    青年漂亮雪白的小脸上水汽未散,感受到脸上有手指的触摸,便抬起头狠狠的瞪了一眼沈彦。
    看起来反倒很可爱。
    一屋暗灯,沈彦没有碰他,除此以外,燕南槿现在还不知道明家的形式如何,也不知道明叙到底怎么样了,而且到现在为止,明子琅一次都没有出现过,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等到第二天中午,燕南槿没吃饭,饿着肚子睡了个午觉,醒来就吃了许多水果。
    从南方运来的樱桃按颗收钱,龙眼、草莓同样如此,都是稀罕东西,被他一个人吃了大半,一边因为他不会说话而生气,一边又吃着水果解气。
    模样可爱的让他移不开眼。
    仿佛看见了一只皮毛雪白的布偶猫。
    敞露的小腹柔软,谁给吃的就短暂性的对谁笑一笑,吃饱喝足便恢复高冷矜贵,转头看也不再看人一地上是青年耍脾气扔的果核,果核下是一地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