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做成腊肉好了,绝对耐放。”郝领队又道。
    “离秋天还隔着半年呢,没有秋风风干,腊肉风味差远了,岂不是浪费了这么好的猪肉。”郝村长再次表示否定。
    “不然怎么办,全煮了做成菜请全村人吃?”郝领队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路津,“对哦,我们这不是有路大厨师在嘛,处理这百来斤猪肉应该不成问题吧。”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也纷纷把目光投向路津。
    “百来斤猪肉?这得做多少个菜啊,你们想把路津累死吗。”温容蓉不满道。
    “这是你们村委会自己的问题,路津没有义务帮你们处理。”况潍宣说着,拉起路津就要走。
    “诶诶等一下。”路津站在原地,没有跟着况潍宣往外走,“如果要用百来斤猪肉做好多道菜的话,我确实忙不过来,不过要是只做一道菜,倒是问题不大。”
    “这不是你的分内事,你没必要让自己那么辛苦。”况潍宣皱眉道。
    “可是这是我想做的事,不会辛苦的呀。”路津说这话时,眼睛亮晶晶的,“难得遇到这么好的猪肉,如果能把它们变成好吃的美味,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事情了。”
    望着跃跃欲试、满眼兴奋的路津,况潍宣一时说不出话来。
    从小到大,他没有过什么特别喜欢做的事,也没有过任何愿意为之全力以赴的理想。
    学习,是为了转移对家里其他人的不屑与厌恶。
    玩音乐,是留学期间无聊为了打发时间。
    进娱乐圈演戏,是对抗家族长辈期待的离经叛道,同时告诉所有人自己对家族产业不感兴趣。
    以上这些虽然都获得了不错的成果,但况潍宣实在说不上对它们有多喜爱。
    而这或许是路津吸引他的理由之一。
    在路津身上,况潍宣看到了自己不曾拥有过对一件事情的热烈而纯粹的热爱。
    他觉得这样的路津,熠熠生辉。
    “你在想什么?”路津看况潍宣怔怔地看着自己,像是想什么东西想得入神,用手在况潍宣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况潍宣回过神来,握住路津乱晃的手,“既然你想做,那就做吧。”
    “虽然我不懂路津说的只做一道菜是什么意思,但我们绝对不会把事情全扔给路津,自己袖手旁观的,有什么用得上我们,我随时愿意帮忙。”郝领队忙道。
    球队其他队员和村公所的工作人员也点头。
    路津思索着,余光无意中扫见村公所外郝村长连夜搭的临时猪圈,顿时来了主意。
    “有个事情确实需要你们帮忙。”他对众人道。
    经过众人好几个小时的忙活,临时猪圈终于按照路津的要求,被改成了临时厨房。
    听说路津要把篮球队赢回来的冠军猪做成一道菜,村里几乎所有手里没活的村民都跑来看热闹,不一会儿,临时厨房便被围了水泄不通。
    面对人声鼎沸,路津并没受到多少影响,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分别被平摊摆在一个木箱子里的两头猪身上。
    从刀架上抽出那把刻有“萧”字字样的剔骨刀,路津大致确认了下猪骨头的位置,然后开始逐一把猪的脊骨以及大棒骨拆掉。
    尽管之前也给鱼和鸭拆过骨,但猪的块头毕竟要大上不少,因此路津要花的力气和时间也翻了好几倍。
    幸好周岸生送的这套刀子确实好用,刀刃非常锋利,肉、筋、软骨在它的利刃下全都如泥土般不堪一击,加上路津娴熟的刀法,拆骨过程看着流畅又利落,引得围观村民不时鼓掌。
    等终于完成两头猪的全部拆骨工作后,路津长长舒了口气,一抬头,发现好几十双眼睛盯着自己以及他手下的猪,一副恨不得喜爱下一秒就能吃上的垂涎模样,忍不住笑了。
    “其实大家没必要这么早过来的,距离做好至少还得三个小时呢。”路津换了把刀,在猪肉上划出一道道间隔均匀的口子,“你们待会儿该要觉得无聊了。”
    “怎么会无聊,我们大家老爱看你做菜了。”人群中一挤在最前面的村民A道。
    “对啊,难得能不透过屏幕,看到现场,当然不能错过。”村民B道。
    “你不想我们看,是怕我们偷学了去么?没想到路津你这么小气——”村民C揶揄道,结果话音未落,便遭到了况潍宣瘆人的眼神攻击,吓得赶紧解释,“开玩笑,我开玩笑的。”
    “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吧,路津做菜什么时候藏着掖着过,况且就算有人想学,问题是学得会么,就这使刀的功夫,给我十年我都整不来。”村民D道。
    “说得太夸张啦,都是熟能生巧而已。”
    路津说着,把孜然粉、黑椒粉、白砂糖和盐按照一定的比例放进一个玻璃大碗里混合起来,一边搅拌,一边抬头问面前众人:“要是你们有谁想学做这道蒸猪的,可以直接跟我说哦,我很乐意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