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戚执那边。
    “戚执那边……”
    “夫人放心,他不会说的,”边炯知道她要说什么,“这世上除了您和我,戚执是最希望少爷好的人了。”
    蓝夫人痛苦的点点头,顾不得悲伤,立马着手安排。
    一个小时不到,蓝桉就被平稳的转移上了飞往国外的私人飞机,边炯、蓝夫人、陆远和几名信任的保镖陪同。
    飞机上,边炯从口袋里拿出了原本应该戴在蓝桉手腕上的两串绿宝石手串,看了眼蓝夫人,没被阻止,又给蓝桉戴了回去。
    手术时被医生取下了,他是去领取物品时发现的。
    “这是?”蓝夫人已经平静下来,摸了摸绿宝石手串,觉察到并非一般宝石。
    “这是少爷买给戚执的,制成了手串,他两一人一串,另一串应该是戚执给少爷戴回去的,”边炯缓缓解释道:“少爷可喜欢了,没事就会抚摸把玩,戴回他身上,或许能让他有个念想,早点醒过来。”
    边炯其实知道,在蓝桉心里,就算整个蓝家放一起也比不上戚执一丝一毫的存在,如果还有什么让蓝桉放不下,唯有戚执。
    蓝夫人看着手串发了会儿呆,最终还是没取下,小心翼翼用衣袖将其盖住。
    既然儿子喜欢,那就戴着吧。
    既然儿子最放不下戚执,那就给他留个念想吧。
    她不相信爱情,更不相信两个男人能有什么刻骨铭心的爱情,但她相信自己的孩子。
    ……
    因为边炯和蓝夫人反应速度快,蓝桉难以再醒来的消息并未传出,外人只知道蓝桉受伤暂时昏迷,被转移到了国外修养。
    蓝弋不太信,但也不敢在这节骨眼上深查,毕竟那晚的事他也有参与其中。
    父亲虽然不喜欢蓝桉,但也是亲生的嫡子,加上家族里那些迂腐的老人逼迫,正在追查幕后之人。
    他要是敢这时候冒头,必然会被揪住小辫子。
    至于那晚的事?
    蓝弋并没亲自出面,沈清安也做了一出‘被迫’的戏码,暂时没查到他们身上。
    因为蓝家介入,警方没有参与追查,死的人白死,活的打手也没了踪影,自然也没人会找上戚执。
    他淋了一晚上雨,又经历失去蓝桉的巨大痛苦,回到公寓就病了,一连三天高烧不退,昏昏沉沉、时梦时醒,要不是安丰和冯岩接到边炯的消息赶来看望,他估计得烧死在公寓。
    病好后,他就一直宅在公寓,睡在蓝桉曾睡过的床上,发疯一样的思恋着对方。
    实在饿得不行的时候,就点个外卖续命。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暑假,戚执赫然从一个活力十足的帅气青年变成了骨瘦如柴的行尸走肉。
    安丰和冯岩隔两天就来一次,对此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戚执沉浸在悲伤中,不论他们说什么都没用。
    只能慢慢来,靠他自己走出悲伤。
    容丽也收到消息,隔三差五也会来看戚执,但也只是看看,带些戚执喜欢的吃食,并没提出让他回戚家,似乎是害怕蓝家会迁怒。
    戚执也不在意。
    除此之外,戚冉带着张东也来过一次。
    在目睹戚执活得人不人鬼不鬼后,戚冉心中最后一丝怨恨也消失殆尽,亲手下厨炖了汤,交代戚执饿了就喝。
    张东老样子,趁戚冉在厨房忙活时,凑到坐在落地窗前发呆的戚执耳边,低声讽刺:“戚家不敢要你,蓝桉离开你,你最终还是一无所有。”
    戚执依旧看着窗外发呆,恍若未闻。
    张东觉得无趣,也不再搭理他。
    直到两人离开,戚执才抱着膝盖无声的滚起眼泪,张东说得没错,他终究还是一无所有,仅有的蓝桉也离他而去了。
    最后就是齐震南。
    除安丰冯岩、容丽外,齐震南来得最多,每次来还都逼着戚执洗澡洗头换衣服,要不然就戚执那状态,臭了都不知道。
    一开始戚执并不听话,齐震南就用‘不听话就烧了蓝桉的房间’做威胁,戚执这才乖乖去打理自己。
    就这样过完整个暑假,戚执终于好了些,起码不再每天躺着,能保证每天吃饭,偶尔还能在齐震南或安丰的‘逼迫’下下楼走走。
    虽然还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但起码不会给人一种随时会噶的感觉。
    直到开学前两天,齐震南照例来看望戚执,并逼迫戚执跟他下楼转转。
    “再有两天就要开学了,你…还回学校吗?”齐震南问。
    “回,当然回,”戚执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声音沙哑:“不论如何,我也要好好毕业。”
    他可不想在未来某一天再见蓝桉时,被嘲笑大学都没毕业。
    那就好!
    只要还愿意回学校,就证明戚执并没放弃活着,随着时间的推移,悲伤会慢慢被淡忘,总有一天,他能回到正常的生活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