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如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阵法?我不是跟你学的剑吗?”
俞似锦耐心的哄骗小鼠:“多学点总是没错的,回来碰到什么了你不清楚丢的可是我的脸。”
“哼。”
小鼠尾巴翘上天,一爪子拍在阵法图上和他呛:“什么丢脸?我什么学不会?必不会丢了你的脸。”
俞似锦笑笑揉揉鼠头:“是是是,我家俞如什么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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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一个小内官匆忙跑进养心殿内。
在圣上默许下走上前低声同圣上讲过后,批奏折的赢怀皇猛地起身:“还不快去太医院请林院使!摆驾浮归将军府!”
“摆驾浮归将军府——!”
将军卧床多日,如今突然传出病重的消息,又是酉时,几个与俞似锦交好的大臣拍桌起身又被自家夫人按耐下去,言说天色昏暗,病人体虚,只得递去拜帖预备第二日再前去问候。
等赢怀皇到了将军府,所见不过几人。
防止下人在自己“养病”期间说漏了什么出去,俞似锦早便遣散了家仆,只留了一个管家看照府内事务,两个婢女照顾平时起居,常日里很是凄凉萧瑟。
今日圣上的内官和太医来了,偌大的将军府瞧着才有了点人气。
赢怀皇一路冷着脸走入卧房,看到了床榻上面色苍白虚弱的俞似锦。白毛小鼠蹲在枕头边,宫人想要伸手抱走,它就龇牙亮爪,吓得没人敢去碰。
“将军状况如何?”
林院使皱眉放下俞似锦的手腕,习武之人手腕普遍粗壮,俞似锦虽没有传言中那样夸张,该有的肌肉也都有。但细看床榻上那截手腕,竟是消瘦到只有骨头了。
林院使起身拜见圣上:“老臣这便给将军开药,至于其他的……就要看将军造化了。”
话虽说得委婉,意思已经表达的非常明显了。
赢怀皇尽力敛去面上的悲哀:“几日?”
两鬓花白的林院使颤颤巍巍拜下身去:“……不超两日。”
赢怀皇仰头闭了眼,一统天下的君主从未露出过这种痛彻心扉的神情:“……都退下吧。”
“是。”
宫人们鱼贯而出,待到卧房内清净了,赢怀皇缓步走到床边,看着俞似锦躺在被子下面几乎没有起伏:“将军受苦了。”
俞似锦虚弱抬手,挣扎着要给赢怀皇行礼:“末将——”
“将军不必多礼,”赢怀皇看着传言重病的将军许久,最终长叹一声:“此去一别,便再见不到了。”
俞似锦虚弱笑笑:“臣陪圣上这些年已是蹭了圣上的福运,便是常人如臣这般高龄也到了去时。”
赢怀皇沉默良久,起身离去。
“圣上适合去戏班子唱戏,定是名角。”
俞如等赢怀皇走远了才说:“他刚才演的好像。”
跟俞似锦真要死了一样,要不是它知道这些是演的,也得信了俞似锦马上归西。
“怎么说圣上呢?”俞似锦戳戳小鼠脑袋,从怀中取出刚才赢怀皇放下的瓷瓶:“去弄点水来,等太医看察过后半夜有暗卫来换尸。”
“知道知道。”
俞如捧了个小酒杯装了水来,它那小爪子也没法捧碗,酒杯小巧精致,是俞如的水碗,很受小鼠喜欢,倒把俞似锦给看笑了:“这水能塞牙缝吗?”
“水本来就塞不了牙缝。”
小鼠甩甩尾巴,对于这人不识相的表现很是不满,一尾巴拍俞似锦脸上:“快点喝,我酝酿一下怎么哭。”
“他们见你落泪,肯定又是一怪谈。”
说罢俞似锦服下药,将酒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不过瞬息,他嘴边鲜血缓缓溢出,俞似锦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上小鼠满不在乎的脸,嘴巴张合片刻,嗓音颤动,却只发出“嗬嗤”怪声,半句话也没能说出。
俞如觉得奇怪,凑近了:“你说大声点?你说的这是啥?”
俞似锦连怪声也发不出了。
然而俞如看到的只有俞似锦逐渐涣散的视线。
映着小鼠的瞳孔中渐渐蒙上了一层灰暗,不复平日里的清明,半息后,俞似锦闭上嘴,冲小鼠勉力笑笑,闭上眼,失了力气,重重栽回床上。
莫大的慌乱和恐慌登时齐齐涌上俞如心头,它眼眶蓦得一酸,留下泪来。
“俞……俞似锦?”
“你真的——不对不对,假死药见效这么快吗?”
小鼠爪子碰了碰床上温度尚且温热的人,颤着声音问:“俞似锦……你不要逗我玩……”
妖对一些常人感觉不到的东西非常敏感,比如现在,俞如能清楚的感觉到,属于面前人的生气彻彻底底的断绝了。
不是说了……是假死药吗?怎么连半点生气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