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获得他们的信任,除了要豁得出去,还得要有所贡献。
    东方初柔因此就被推了出来,像个和亲公主一样被贡献了出去,还贡献了好几次。
    她整个人从精神被东方初冚引导得不正常开始,到发疯直播引起舆论,再到自己去海边死在山茶花雕塑上,这几步都是一个个的“表忠心”过程。
    东方初柔走向死亡的每一步,都是东方初冚打卡贩毒之路的“里程碑”。
    不过到底东方家也就折了东方初冚这一个罢了,就像是女儿一样,这个二儿子也不是不能牺牲。
    东方初冚也是如今才知道,自己不是被倚重才拿到了跟东南亚的合作,他不过是另一个东方初柔罢了,亦或是说,东方初冚跟被他自己放弃、献祭的孩子一样,也被他爸毫不犹豫地抛开了。
    自食恶果。
    齐奂刷着实时更新的新闻,昏昏沉沉睡在了警局休息室里。
    谷箪结束完对东方初冚的审讯,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二十了。
    齐奂身上盖着他给的外套,歪着脑袋缩在靠背椅上,团成了一个......小皱包子。
    她正皱着眉头喃喃,应该是做了恶梦。
    “齐奂,齐奂?”谷箪摇了摇她,“起来了,回家睡。”
    他发现自己好贪心啊,他居然悄悄对她说着回家两个字。
    明明齐奂已经好几年“不回家”了。
    “嗯?”齐奂睡眼惺忪地动了动。
    “我好了,送你回去。”谷箪再一次正了正齐奂的丑帽子。
    那帽子是真丑啊,但是齐奂戴着这个又实在可爱。
    “然后呢?”她站了起来,把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下,递还给了谷箪,“送我回去?”
    “回去我那里。”谷箪不确定地试探,“好不好?”
    “嗯。”齐奂点头,“我是问你,然后呢?”
    “然后我回来睡宿舍。”谷箪有点怕自己得寸进尺,便又猛退一步。
    齐奂愣了一下,但没说什么,两个人都挺乏的,一路无话,很快回到了谷箪的公寓里。
    谷箪给齐奂换好了新的被单,然后等着她洗漱完毕,便打算离开。
    “浴室的灯怎么关?”齐奂指了指身后,“我没找到开关。”
    “在这里。”谷箪走过去敲了敲浴室门外的墙,“在这外面呢。”
    他顺便往里看了一眼,“你的衣服呢?洗衣机在阳台,那里。”
    齐奂:“我带回去洗就行。”
    “......东方初冚也把你们馆长供出来了,局里已经传唤了她,恐怕你这几天都不用上班。”谷箪本来不想在这么晚的时候跟齐奂聊工作,但谁叫人家都打算要走了呢。
    齐奂知道何姐的事,群里小张已经喊了话,但殡仪馆不营业,宿舍还是能回的,“嗯,我可以——”
    “——回宿舍吗?我让你到这里来,本来就是因为宿舍不安全。”谷箪说罢便往外走,“你待着吧,太晚了我们明天再说这件事。”
    “......可是,小谷警官,你今天很辛苦。”齐奂表情还挺严肃,“我想了很久,我觉得不对。”
    “不对?”谷箪眨了眨眼,“你说。”
    “你受伤了,两次,你还救了我,两次,我现在让你走,这很不公平。”齐奂说完摇了摇头。
    谷箪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说过了,这件事真的不必讲究公平。”
    “但确实怪我。”齐奂想了一路都没能想通,“我问过你的同事,你的编制虽然是挂在特警没错,但是你是来福市搞刑侦的,上午的事还能说是支援,那晚上这个呢?”
    “是我要跟着你去医院,是我跟谢家的富婆阿姨聊多了几句,是我非要吃冰淇淋才进了泰华广场,又是我,吃完了还不走,还要在一层逛东逛西。”
    “对不起,小谷警官,我——”
    “——齐奂,东方家的产业我们一直都在查,不管有没有你,东方初冚也早晚会被抓起来,只不过正好因为你,我们更快拿到了证据,所以更快解决了这件事。”
    谷箪说完,往门口走了过去,“太晚了,不要想东想西,休息吧。”
    “休息也该是你好好休息啊,我不辛苦啊。”齐奂也往门口挪,“小谷警官,我真的做不到半夜四点让你有家回不了。”
    谷箪立在玄关,进退两难,“人跟人没办法这么相处的,齐奂,还是说,你只想跟我这么相处?”
    计较得失,权衡利弊,喜不喜欢也要用“有点子”和“不止有点子”来度量,稍微麻烦了对方,就要道歉说对不起。
    就事论事,半点多余都不想有。
    “可是我想跟你怎么相处这件事,根本就不受自己控制。”齐奂抬了抬手,无意识地捏自己的发尾,“我跟每一个人的关系,进度都像走棋摇骰子一样,每次只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