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丁气不打一处来,又不能冲花了钱的香客发脾气,简直要憋出鼻涕泡来。
    “不要被外界的声音左右,只管说你的问题。”郑丁说完,突然也觉得口干了起来。
    啊,老头他也想喝可乐了!
    咔——嘁!
    法堂响起了汽水开罐的声音。
    没错,刚好就在这个时候,谷箪非常及时地送上了自己的支援,估计早在齐奂发消息之前,这家伙就把东西准备好了。
    是以济生生没有拿到雪碧,小谷警官买的是两个可乐。
    也行,两个人甚至还故意干杯碰了个响,成功把郑丁的胡子气歪了三寸。
    “好,我说,我说。”山羊胡子自然也听到了有人喝饮料的声音,甚至还听到了谷箪过来送饮料的声音。
    他开始有点质疑自己花了五千块是来给智商上税的。
    但他不能承认得太早,他还有尊严。
    于是山羊胡子继续撑了下去,“就是,说到哪儿了啊......我老婆,对我老婆,她真的,面目全非啊法师,这真的不能说我不爱她啊,我很爱她的,我彩礼给了十八万呢。”
    “十八万娶的媳妇儿啊,生了俩孩子怎么就不能再用——咳咳,变样了呢。我可不是胡说八道啊,我真的不是单看她外貌上的变化啊,她是整个人都变了。”
    “五年了都不变你当她人间昆明吗?”齐奂几口汽水下去,状态又恢复了不少,“你当两个孩子喝仙露大的吗?”
    “其实这个男的也变很多。”济生生回忆起刚才看到的合照,“虽然没有变胖,但是变猥琐了。”
    山羊胡子:?
    这叫文艺稳重风!
    “你认识他?”齐奂惊讶。
    “不认识。”济生生摇头,“刚才不是拿照片出来了嘛。”
    “啊,刚才那个照片里面有他吗?”齐奂大受震撼,她是真没注意到,“那漂亮姐姐的损失还真有点大啊,结了个婚从光芒万丈瞩目焦点,直接变成让自己的丈夫觉得鬼上身了的存在?”
    “呵,谁被上身了还说不定。”济生生讥了一句。
    山羊胡子自然不愿承认自己变了,“哪哪哪有!我这保持得多好?我一个人两份工,回家还要照顾老婆,我稍微沧桑一点也合理的。她又没这么操劳,只是每天躺着,没把状态养回来就算了,居然养出一身肥肉?”
    他怕又被呛,说完赶紧又找补,“而且我没有在嫌她身材走样!”
    “是她整个人变了,变得很奇怪!”
    “动不动就哭,明明是她弄脏的衣服,有时候流东西还弄脏床单,我一边收拾还一边跟她说没关系,老婆辛苦了,可她哇一下就哭了。”
    “她一哭,小孩也跟着哭,大宝也跑过来大喊大叫,我真的要疯了。”
    齐奂虽然没有经历过这个阶段,但多少也有耳闻,“产后抑郁啊。”
    “嗯,产后抑郁。”济生生点点头,“也有可能只是情绪不好,而男方反应过度,觉得她夸张了,说出来的时候就更夸张了。”
    山羊胡连忙否认,“没有夸张!真的,我情绪价值真的给足了,她以前也爱哭,我都习惯了真的!”
    “你是不知道啊法师,她刚跟我好的时候,那哭起来梨花带雨的,我见犹怜,那叫一掉眼泪我就跟着掉魂啊。”
    山羊胡子似乎还觉得自己颇有文采,说完还一顿,一副品上了的模样。
    郑丁清了清嗓,“嗯。”
    这叫什么话,他当然不知道,他知道还得了。
    “猥琐吧。”济生生挪开眼,看不下去。
    “嗯。”齐奂也被腻得受不了,干脆盯着济生生看了起来。
    小济警官应该就跟她一般年纪,但是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可他眼底的社畜感又很重,活像是早八挤公交的重点中学男高。
    这种与年纪不符的疲惫感,齐奂似乎在哪儿见过。
    那边厢,山羊胡子已经又开始接着说话了,“现在我老婆哭起来啊,噫~~那眼泪鼻涕一块儿淌,就从那双泡肿眼哗啦啦下来,掺和上那脸上的油,啧啧啧。接着再到那跟脸一样粗的脖子,最后全泡在枕头上了。”
    “我刚洗过的枕巾啊!”
    扑哧——
    一声脆脆的笑声。
    若不是此情此景,单就这声笑来论,其实还怪好听的。
    听得济生生一愣。
    就跟......汽水一样,很甜,但又很清爽。
    只不过济生生就正对着这笑声的主人呢,齐奂这张随便拿一串珠子就能遁入空门的厌世脸,实在是跟汽水结合不起来。
    她要是饮料的话,那高低也得是烫嘴的单枞,虽说一样是刮油,但方式完全不一样呢。
    “男人居然好意思抱怨枕巾。”齐奂笑完开始吐槽,“男人都不用哭,光是每天晚上躺八个小时,枕巾就能莫名其妙脏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