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有元素力的打不开,没元素力的找不到位置所在。
有恃无恐,有恃无恐!
法瑞尔在心里暗自唾骂想出这个主意的人,而后侧了一下身体,仔细观察起这把挂锁来。锁很精致,上面还带着些许锈迹,看起来是个老家伙了。
他蹙眉沉思了一会儿,手时不时托着锁上下观察着。
有没有可能,这是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锁。法瑞尔从头上挑挑拣拣,捞出一支很细的铁丝来,这本来是他固定头发中的头饰上带的,现在算是派上用场了。
对准锁眼,法瑞尔弯下腰。
这是他在盗宝团学到的秘技,只要有锁眼,他就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打开。但铁丝一戳进去,他就感觉手指上传来一阵刺痛。
是电流击打在手指上的感觉,法瑞尔下意识收回了手。
应该是锁上还有禁制,这有点难办。散兵在他背后歪着头一起看,好像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开门方式,不过这也怪不得他。
散兵流浪的日子里,不是孤身一人住在华馆之中,就是和丹羽在一起,后来脱身出来,没什么能够阻挡他,自然也没见过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看了一会儿,散兵出声,“打不开?”
他觉得看法瑞尔撅着屁股在这里开锁,还挺有意思的,甚至还有心情问问法瑞尔的进度。
法瑞尔没回头,声音却传了过来,有些气急败坏,“这锁上带电。”他被电的没办法工作,虽然他这副躯壳免疫元素力,但是不代表不疼。
手指微微颤抖,他大骂,“真缺德。”
散兵:“你偷东西,还怪别人下禁制,还真是够厚颜无耻。”
法瑞尔反应很快,“你们先偷的。”
散兵在他背后轻轻推了他一下,法瑞尔突然觉得这种斗嘴很幼稚,忍不住笑了起来,散兵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
他不知道该不该笑,但反应过来的时候,唇角已经勾起了弧度,“我来看看。”
这件事情真的很刺激。
愚人众执行官,帮另一个人窃走蒙德的天空之琴。
将法瑞尔替换下来,他才发现问题所在,刚才他的元素力还残存附着在锁上,想到这里,他难得心虚了一下,伸出手指,在法瑞尔的手背上轻轻点了一下。
雷元素随即在法瑞尔的手背上蔓延开来,像是一块淡紫色的薄纱,轻轻覆盖住肌肤。
颜色很漂亮,很纯净。
“你再试试。”散兵不自然地别开脸。
法瑞尔照做,他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从善如流,将细细的铁丝捅进锁眼,法瑞尔听到很轻的一声“啪”。
开了。
高端的锁具往往只需要朴素的开锁方式。
推开门,法瑞尔听到很响的一声吱呀,而后散兵紧随其后的脚步声响起。
存放天空的地方很黑暗,从穹顶的野蔷薇之中投射出一束冷白色的光,将天空整个包裹。法瑞尔一推开门,就看到那颗熠熠生辉的宝石,正对着他的眼睛。
或者说,他的眼睛无法离开这枚宝石分毫。
宝石切割恰当的每一面都折射着令人目眩的光,对称的琴身上舒展开风的双翼,缱绻而上的精巧纹路雕刻出一把绝无仅有的天空之琴。
纤细却有极富力量感的琴弦在光的映照下散发出夺目的光彩,法瑞尔站在原地,无法前进。
太美了。
他无法形容现在的感受,只觉得这闭塞的空间里凭空出现了一缕风。
风从四面八方袭来,拥抱住他的躯体,他的手指被风塞满,他的发丝被风扬起,他的眼眸接受风的洗礼,他的耳朵被风摩挲而过,风轻柔,若有若无地触碰他身体的每一部分。
就像是跌入水温恰好的湖泊之中。
但这感觉只有一瞬,他再度凝望着那把风琴的时候,发现它已经略显暗淡了。
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正在快速失去他的生命力,法瑞尔低声呢喃着,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将天空握在手里。
“铮——”
狂风大作。
法瑞尔几乎被突如其来的风吹翻,他的手指缠绕着天空的左侧琴翼,那舒展开的翅膀被他轻而易举地握在手里。
在冷光的照耀下,法瑞尔的肤色近乎冷白。他看着自己透着血色的指尖,轻轻用力,将天空拿了出来,抱在怀里。
当真正把天空拿在手里的时候,他才能真正感受到天空的分量。
仅存的一缕风神之力尚且如此,他不敢想全盛时期的风神会是什么样子。
“叮铃!——”
几乎要刺破耳膜的报警声响起,法瑞尔抬头看向门口的散兵,散兵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错愕,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警报声不是二楼传来的。
是一楼。
有人从外面闯了进来。
法瑞尔马上就想到了是谁,抱起天空,他冲了出去,如同一阵风一样,确切的说,确实有一阵风托举着他在向前奔跑。
路过挂锁的时候,法瑞尔甚至腾出手将挂锁揣进了兜里。
散兵:“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这个!?”
法瑞尔回头,定定地看着散兵,“这里面有你的元素力残留。”然后留下散兵一个人在原地站在,他沿着楼梯快速飞奔下去。
咚——
咚——咚——
法瑞尔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人偶躯壳支撑着这样高强度的运动,他感受不到一点点疲惫,那心跳声是从何而来。
他分心侧耳听着自己的心跳。
咚——
一下一下,分明有力。
第39章 离开
他在担心,紧张,形如猛禽的火焰自大厅中央腾飞,他听到一声清晰的鹰唳。法瑞尔的瞳仁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火焰照的微微发亮,滚烫的气浪铺在他的脸上,他一个翻滚躲过了这股热气。
仅仅是触碰到一点,法瑞尔就感觉自己要被烤干了。
对元素力免疫是一回事,但人的本能还是让他下意识躲开。
一楼聚集了不少愚人众的守卫,法瑞尔看着他们如潮水般涌入一楼大厅,将来者团团围住,红色的马尾很是显眼,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皮质外套,这让他与黑夜融合地很好,站在灯光下,却也不显得突兀。他安静地站在人群中间,法瑞尔一眼就看到了他。
夜枭面具折射着流光,他身材颀长,站在人群中亦显得高挑,冷得如同寒冰一般的眸子,眸光所到之处,近乎要逼退鱼贯而入的愚人众。
法瑞尔扭头就上了楼,躲开蜂拥而至的人群,他看到散兵站在高处,冲他抬了抬下巴。
“先生,请您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期间有人这么对法瑞尔说,他忙不迭点头,装出一副惊慌的样子,“不会有事情吧?”
他一说话,伊维凡尔奇就认出了这位先生就是同散兵执行官进入歌德酒店的人,他表情恭敬,不光是因为散兵,也为他今天早上的拒绝。
没有人可以拒绝面前这位先生的请求而不心生愧疚,他长得是这么温柔而不具有攻击性,乌润的眼睛里盛满了惊慌,像是一只误入的小白兔一样乖巧。
他身上那种让人忍不住呵护气质,在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让伊维凡尔奇的保护欲爆棚,于是,伊维凡尔奇很认真地说,“至冬女皇在上,我会守护您的。”
法瑞尔连忙点头,他颇具绅士风度地冲着伊维凡尔奇行礼,然后堂而皇之地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
散兵就站在三楼和四楼的交汇处,静静地看着法瑞尔表演。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散兵:“天生就会骗人的坏胚子罢了。”语气之中居然还不乏赞赏。
法瑞尔对他这种行为早已经见怪不怪,他毫不客气地提出自己的要求,“给我一套愚人众守卫的衣服。”“你要那个干——”
散兵噤声。
迪卢克自己想走很容易,这些包围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要带上一个活人,而且是毫无战斗力的活人就没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