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吗？”凯亚对希露尔到现在还能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好心态哭笑不得。
“不好意思，在西风骑士团这里你的罪已经定下了。”
“合谋做人体实验、预谋拐走蒙德的人民去做实验品、袭击西风骑士团的骑士…”
凯亚一一列下对他说的话全部无动于衷的希露尔的罪状。
“根据以上罪行正式逮捕你，前任执行官先生。”凯亚没有被眼罩遮挡住的深蓝眼睛里深藏着未知的风暴。
他弯起眼睛给希露尔戴上了手铐。
“至于刑期嘛…”凯亚戏弄的勾了勾他的手铐，沉重的手铐在希露尔的手上磕碰出红痕。
凯亚注视着那抹红痕，目光相接的那一刻对希露尔示以玩味的眼神“你可能要在我们的监狱里度过余生了。”
现世报来得可真快，希露尔摆弄了一下锁住手腕的手铐。曾经的他作为执行官有女皇保护在各国肆意妄为，结果现在刚失去了庇护就被抓到了局子里。
虽然逃走也不是不行，周围安静下来时散兵摇摇晃晃离开的背影和他滴落在白茫茫的雪地上的血不受控制的出现在希露尔的脑海里。
还有那根巨大的寒天之钉和更加不知所云的天空岛…
如果出去的话就没有理由逃避去找自己的身世了，还是被关在监狱里能合理摆烂。
对他来说好像还是一辈子吃土豆更简单纯粹，希露尔放弃了思考决定遇到困难睡大觉，先躺一阵再说。
“叩叩叩”
监狱的清净让人忘记了时间，但现在一定是深夜。因为牢房对面的伊扎德打着鼾睡得正香，连扰人清净的蝉鸣声也停下了。
希露尔被窗口传来不断的敲击声吵得一点点醒过来，他意识朦胧，一张纸条从窗户的缝隙里飘落下来落到希露尔脚边，希露尔把它捡起来，上面写着工整的五个大字：一起逃走吧。
窗户对面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它被卸了下来，一张熟悉的脸露出来，空顶着月色跳了进来，他的金发在月光的照映中闪过明亮又不刺眼的微光。
“你居然被抓到了监狱里，真是丢人！”
跟着飞下来派蒙不放过这个好机会第一时间打趣被关起来的希露尔。
“这就说来话长了。”
他唯独不想在派蒙面前丢脸被她嘲笑啊，希露尔艰难挽尊“其实我是故意被抓来的。”
“你被凯亚当街逮捕的背后有海一样深的隐情？”
“没错，就是这样！”
派蒙，你终于懂我了，真是不容易啊。
“嘁，还想骗人，简直是更丢人了。”
“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啊。”希露尔有苦难言，早知道要被派蒙这么不讲情面的嘲笑他就早点自己跑了。
“别闹了，我们现在就抓紧时间逃走吧。”
空掺和进了派蒙和希露尔之间幼稚的斗嘴。
空扶起希露尔让他顺着被破坏的窗户逃走。
离开前希露尔一时兴起回头看这么大的动静还是一片宁静的牢狱，少人看守的监狱，处处都是漏洞的牢房，就好像凯亚根本不是诚心想关着他一样。
凯亚怎么可能好心，希露尔对这个坑过自己的人不耽报以最大的恶意。他宁可相信是凯亚一时脑残了，也不接受是凯亚在放水的可能。
“希露尔，这段时间有遇到什么开心的事吗？”空问希露尔他们这么长时间他的经历。
发生了什么事…希露尔仔细想了想，觉得他自从和空分开后经历的那么多好像没有什么事是能作为一件久别重逢的趣事分享的。无论是他失忆、还是在雪山上和三个阿贝多的纠缠亦或是和散兵老师的相遇。
最后他只是有些丧气的说道“雪山上的冷鲜肉很好吃。”
希露尔未尽的话中明显藏了很多难言的心事，但空还是体贴的什么都没问，空一如既往的尊重了希露尔的选择，他舒展眉头转移了话题“希露尔想听我的故事吗？”
像讲故事一样，空给希露尔说了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空的旅途热闹又温暖，希露尔为他祝福的同时，心脏里难以忍受的升起来一团团酸涩丑陋的嫉妒。
“真是令人羡慕啊，空。”
希露尔酸气直冒“你还真是到哪里都受人喜欢，不像我去哪里都只有被嫌弃的份儿。”
“要和我一起旅行吗？”空回眸再次邀请他。
“哎？”原本还不讲道理的数落着空的希露尔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为什么…”
“如果见到一个全新的世界，就不会困在眼前事的悲伤里了吧。”空真诚的建议他。
不理解，想不明白。他不懂空对他的好，说到底他也没为空做什么吧，几次见面也多是以戏耍结尾。可无论身在哪里空都想救他，现在还带他逃跑。
几近歇斯底里，这种超出界限的偏爱让希露尔焦虑不安，他好像随时踩在失控的边缘“我杀过很多人，坏事也没少干，凯亚并不是在凭白污蔑我，以我犯下的错死多少次都不为过，我和你是彻彻底底的两路人。为什么你要这样…”
不要再说下去了，别再说了，希露尔这么想着。
可是尖锐刻薄的、伤害空的、想推远空的话还是止不住的从他嘴里冒出来“是脑子有问题吗？还是太博爱了？总之你的脑子一定需要治一治吧…”
“喂，希露尔…”派蒙忍不下去想给希露尔这个不知好歹的人一拳。
空打断了她。
“因为你是希露尔。”
空的温柔灼烧着希露尔的心脏，负罪感与责任心的折磨和干脆不顾一切和空逃到天涯海角去之间的拉扯让他撕裂般的想干呕。
“你什么都不做就很珍贵。”
希露尔伸手挡住了脸，空的告白让他失去了力气跪在地上，他从哽咽到低泣到嚎啕大哭。
他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第41章 不想做反派的第九天
空被希露尔毫无征兆的哭泣弄得不知所措、他犹豫了一下走过去轻轻拍希露尔的后背。比起空的手足无措，现在的希露尔除了和他相同的无措外还有些羞耻的难堪。
短暂的真情流露之后就是巨大的后悔。
希露尔稍微冷静了下来，然而他冷静一点之后就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因为空的一句话破防了什么的，他的耳边好像响起了在邪眼工厂时听到的散兵的那句名言“你好像变了，变得不堪一击。”
那种事情不要啊！希露尔又羞又气，他选择把头埋进腿上再用胳膊牢牢挡住，做个鸵鸟。
“…不要看我。”希露尔小声告诉空。
他誓要把鸵鸟做到底，希露尔把脑袋埋进在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的咒语，并希望能原地钻进地里。
“希露尔，到底怎么了。”
空还在那里不折不挠的追问他，看他的架势不从希露尔这里得到一个答案是不会罢休的。
“…你好烦。”希露尔埋头藏在胳膊里闷闷说道，空也太看不懂眼色了吧。
“太丢人了。”希露尔抽噎了一下，他解释“因为你一句半真半假的话就哭成这样的我，真是太丢人了。”
这不是显得他好像很缺爱一样，只是想到这个肉麻的可能希露尔就要浑身瘆得慌。
希露尔深吸一口气，他已经把刚才那个情绪变得突然的他抛在脑后了。
“你一定是在骗我。”希露尔十分笃定，他自认为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像空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先是蓄意接近培养感情，再是状似不经意的提出他的烦恼，最后理所成章的进入帮忙的环节。
空也只是个这样普通的人，他和别人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不值得他去关心。
希露尔自认为已经勘破了一切，虽然他现在还是没敢把脸露出来。
“说吧，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没听到回答，希露尔继续不放弃的劝说。
“快点说啦，难得我现在心情好，错过就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