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恩德实在无以为报。我思来想去,把家里祖传的一张烤鸭秘方,送给了小宁。”
    今日看见谢家的境况,安青筠便想到,谢小宁的烤鸭生意太过赚钱,早晚会被谢父质疑。在他们的眼里,小宁能烤出这么美味并且值钱的鸭子,本身就是一件蹊跷事。
    索性趁此机会,揽到自己身上,也断了今后可能出现的猜疑。
    谢仲岭却皱起眉头,“小宁卖烤鸭的方子,是你家的?”
    “正是。”
    谢父沉了脸,“她当初接济与你,也是为了自己积德,并不该贪图你家的烤鸭方子。我可以保证她今后再不用这方子,安公子请回吧!”
    安青筠抓了瞎,急道:“伯父,您是不是误会了?那方子我是心甘情愿送给小宁的,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谢父表情逐渐严厉,“安公子说笑了。我相信就算您身上没有银子,找个能接应的朋友,并不难吧?就算找不到,您身上随便一个物件,拿到当铺去,难道当不得几两银子?”
    “所以,小宁的恩惠,值不上您的方子,我们谢家不能占了别人便宜!”
    安青筠万万没想到,看似老实巴交,闷声不欲的谢父是眼光如此老辣,几个回合就戳穿了他的伎俩。
    其实安青筠的打算很简单,他不过是想扫清谢家进城的阻碍,如果小宁对自己有大恩,谢家就更容易接受那宅子。
    谢父如此正直律己,安青筠不由刮目相看。可是,叫对方看出破绽,这慌可圆不回来了,心中难免着急。
    这时谢父却问,“公子说您常常去京城?”
    安青筠心情激动,看来谢父暂时还不打算把他扫地出门,于是谨慎回道:“正是。”
    “您可知平西侯府那块地界?”
    “知道,在顺宁大街上。”
    谢仲岭又皱起眉,“平西候获罪入狱,也有近十年了。那宅子早已荒废,公子小小年纪,又如何得知?”
    此时的谢父目光如炬,如鹰眼般尖利,看的安青筠心里直打鼓。
    谢父为何对平西候有如此兴趣呢?
    他不由想到,谢叔崖在酒桌上提起,谢父曾经在京城定居多年的话。难道与平西侯府有什么瓜葛?
    巧合的是,平西侯也姓谢……
    安青筠干咳一声,回道:“安家世代经商,却也十分关心朝政。数年来外戚专权,把持朝政,导致朝纲不振。平西侯爷主张削减世家门阀集权,惹得当权者不满,这才蒙冤下狱。青筠自幼听得家父教诲,对平西候多有敬佩。”
    谢父听见这话,终于放松了神色。
    此时,徐氏正在里屋教小宁做针线。
    “不对,不是这样的直针,要绕起来。”
    “错了错了,针脚太疏,密一些才好看。”
    小宁放下手里的针线,“娘,太难了。我可能永远也学不会。”
    徐氏道:“不学怎么行,你现在是大姑娘了,都有年轻后生追到家里来了。以后嫁人了,如何给夫婿公婆做针线?”
    “娘,”小宁撅嘴,不太高兴地辩解:“不是您和爹想的那样,我们只是刚认识的朋友,今天真是阴差阳错。他只不过听我说,香川泉水甘甜,这才来游玩,谁知道会让三叔拉到家里去呀?”
    “你也不用着急辩解,你爹和他谈完,自然会问出始末的。”
    直播间的热闹仍旧没有退去。
    “宁宁主播,青公子为你跋山涉水,遮风当雨,还得接受谢爹爹的盘问,你却急着撇清关系,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相信主播是有苦衷的,那个年代,女孩就是要矜持的。”
    “就是就是,欲拒还迎才是高段位,我看好主播。”
    谢小宁好像想到什么,过了好久才回复弹幕:“你们说,我那一百两银子,还要得回来吗?”
    众粉丝撅倒,主播也太爱财了!完全就是不解风情的榆木脑袋啊!
    “娘啊,爹不会和他动手吧?”小宁说着,就往门边蹭。实际上她此刻想的却是:爹啊,你千万不能把那人放走,他还欠我的银子没还呢!
    “噗嗤~”徐氏憋不住,笑了,“你这孩子,瞎想什么!”接着又叫道:“回来,不许偷听!“
    谢小宁磨磨蹭蹭地往回走,”我这不是担心嘛!“
    “来,把这朵花绣完。”徐氏招呼,把针线又塞进小宁的手中。
    小宁却捧起徐氏绣出的样子,夸赞道:“娘,您的针线真好看。以后要是我真嫁人了,就带着您和爹一起嫁!”说完撞进徐氏的怀里撒娇。
    “胡说八道!”徐氏斥道,嘴角不由自主弯了起来。
    “小宁,”谢仲岭推开房门,“出来送青筠一程。”
    青筠?安公子变成青筠了?这家伙真是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