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很合适的人选吗?
    良嫔和七公主。
    他必须在其他人反应过来前,布置好一些。
    想及此,宏王露出动容的神色。
    “父皇……”
    说着,他像是因为激动才朝前走了几步。
    建光帝最近处于时刻多疑的状态,今夜又被逼宫,神经更是绷到极致。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注意到宏王的情绪变化。
    在那把剑落下来时,他下t意识退开,让出身后的良嫔。
    怕这样做无法阻拦宏王,又连忙将良嫔往前推了推。
    长剑戳中良嫔的心口。
    她不敢相信的捂住心口,想回头质问皇帝,浑身的力气却随着这一剑迅速流失。
    “娘!”
    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唤回她些许神志。
    与此同时,宏王一脸嫌弃的抽出剑。
    “啧,晦气。”
    身体重重的摔到地上,良嫔看到七公主踉踉跄跄的朝这个方向跑,中途还摔了一跤。
    附近有叛军想偷袭她,她也不管不顾,朝这个方向跑。
    “为什么?”
    她喃喃。
    为什么来得这么晚?
    为什么遭受这种痛楚都不是七公主?
    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
    为什么……
    *
    勤政殿。
    哪怕提前做过许多功课,庄星然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进入勤政殿。
    此地距离皇帝寝宫很有些距离,加上存放了玉玺、空白的圣旨和许多奏折,看守的人很多。
    但他也留了心眼,专门挑了一批高手保护自己。
    此外,勤政殿内有他的内应。这是他埋得最深的棋子了。可以说这次他出动了九成的细作,如若不成功,大彦皇帝花费十数载在大周埋下的暗桩就废得差不多了。
    “大人,您来了。”
    一个其貌不扬的内侍看到他,连忙弯着腰引着他去一个桌案前。
    桌案上只摆着一个锦盒,散发着一股幽香。此外这个锦盒有些大,用来放玉玺未免有些过了。
    庄星然以前没见过玉玺,只当这是喜欢搞些繁文缛节的大周的传统。
    “赶紧准备笔墨和圣旨,这才是要紧事。”
    “奴婢马上去拿。”
    那内侍匆匆走开。
    庄星然则是迫不及待的打开锦盒。
    他的手因为激动有些颤抖。
    这可是大周权力的象征,那是他曾经效忠的大彦皇帝,如今效忠的梁郡王都不曾触碰到的权力象征。
    这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也有君临天下的资格了。
    也只有一瞬。
    他按压下激动的心情,缓慢的打开锦盒,入目的,却是一个沾了尘土和血污的头颅,还是他熟悉的人的头颅。尽管最近很冷,这颗头颅也被处理过,可这会也腐烂了许多。
    “殿下!”
    他悲恸出声。
    “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效忠的对象,他志向的寄托者,不久后可以成为大彦之主的梁郡王怎么会出现在这?怎么会……会死了?
    “大人想知道吗?”
    语调古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回头看,是自己埋下的棋子之一,那个留在勤政殿的内应。
    这颗棋子微笑道:“哪怕你放走了刺客,建光帝都查清楚刺杀他的人是梁郡王派来的。他给了大彦皇帝两个选择。要么送上梁郡王的头颅,赔礼道歉,要么和大周开战,你说,大彦皇帝会如何选?”
    每一个字都是在往他的心头扎刀。
    庄星然不用细想就能知道大彦皇帝的选择。
    正是因为对方不复年轻时的斗志,他才会转而投靠梁郡王。
    “到底是哪出错了?”
    他依旧处于志向落空的惶然之中。
    “是你,是你背叛了我们!”
    “我又不是你们的人,何来背叛?”
    内侍缓慢的扯掉脸上的仿/人/皮/面具,露出本来的模样。
    也是其貌不扬,但眉宇之间藏着自信。
    “殿下。”
    他恭敬的朝门口作揖。
    庄星然惶恐的看过去,看清楚太子的脸时,下意识问,“你不是去皇庄巡视了吗?”
    话音落下,他就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原来如此,看到你在这,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自他回京,他的所有行动都在太子的掌控之下。
    早在他不知情的时候,他埋下的棋子就都换成了太子的人。对方还看透了他们的行动暗号,会使用特殊药水写信。
    如果他一直留在京城,也许能很快察觉出端倪,可他远在岳州,只通过飞鸽传书,他还没那么大本事。
    如果是这样,对方自然可以对自己封锁消息,自己还真以为梁郡王一切安好。
    大彦使臣不出驿馆,肯定也有太子的手笔。
    如此种种,他完败。
    “我不明白,我到底是哪儿露出了破绽?就连建光帝这么多年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