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计划目的是让少儿体适能走进乡村,后面几天全A的几位教练会轮流带各个年级的孩子上体育课,并且制定专业的训练课程。
    第一天则由图安的支具师负责检查孩子们是否存在脊柱侧弯。
    “下一个小朋友。”谢安安推开门把检查过关的小朋友送出去,又把下一个重点关注对象羊角辫带进来。
    “小朋友,先双脚并拢,放松,然后慢慢弯腰,”舒柠指挥着羊角辫做动作,“掌心相对,慢慢放下来。”
    谢安安站在后面用躯干旋转测量仪测度数。
    “小舒姐,超过10度了。”
    “还是得去拍个X光片确定Cobb角,今天还有几个孩子没检查?”
    “刚刚看了一下,小吕那边结束了,都没什么问题,女孩子还有两个。”
    “好,”舒柠从包里找出一颗糖给羊角辫,“小朋友,先到旁边等一下姐姐好不好?”
    “为什么别的同学都出去了?姐姐,我是不是生病了?”羊角辫抱着爱心包裹里的兔子玩偶,怯怯地问舒柠。
    舒柠的心揪成了一团,“不是生病了,你只是很特别。”
    最后两个孩子也检查完,刚好下午两点,确定只羊角辫一个人有异常。
    “我现在带她去镇上拍X光片。”
    小吕不想她一个人,“小舒姐,我陪你去吧。”
    “不用,你们先写好报告,把3D扫描仪准备好,她很可能需要配支具。对了,记得让王校长联系家长说明一下情况,天黑前我们应该赶得回来。”
    舒柠安排好任务,把羊角辫带出了检查的教室。
    一出门就被老许怼着拍。
    小萝卜们在外面围了一圈,麻雀似的叽叽喳喳:“王小念,你怎么了?你是不是驼背啊?”
    “王小念,你被批评了吧。”
    王小念紧攥着兔子,脸憋得通红,“我没有......”
    摄像机镜头直直对着她,把她的自卑一五一十记录下来,让她无所遁形。
    “老许,”舒柠把王小念拉到身后,小心翼翼保护她的自尊心,“这就别拍了吧。”
    舒柠不是程祈年,老许没给她什么好脸色,“舒老师,我们全A也是要搞宣传的。这不准拍,那不准拍,那我拿什么交差?”
    “我不知道你拍摄的标准是什么,”舒柠耐着性子跟他周旋,“但至少别让小朋友觉得不舒服。”
    谢安安在旁边帮腔,“就是就是。”
    老许火气上头,音量也大了起来,“都是老板要求的,有问题你们自己去问啊。”
    “怎么了?”程祈年刚好上了二楼,他才和教练们带着检查过的小孩踢完球,额头汗津津的。
    “老板,咱们也是有宣传任务的,刚刚我正拍着,舒小姐就来制止我,你说这,都是同事,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为难我的工作。”
    “为难你的工作?”舒柠被他理直气壮歪曲事实给气笑了。
    眼见着气氛越来越僵,王小念躲在她背后大气都不敢出。
    “算了,懒得跟你掰扯。”舒柠不想当着小孩子的面闹得不好看。
    她安抚地摸了摸王小念的头,直接略过程祈年,带着王小念下了楼,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从县城到和夕小学的这段路舒柠没和程祈年一起,反而是找准时间钻上了小吕开的那辆。
    但当她自己拿着车钥匙真正坐在驾驶座上的时候,舒柠才意识到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这辆车是手动档的。
    但她当年考的是自动档。
    这就很尴尬了。
    王小念缩在后座,拘谨地扣好安全带,“姐姐,我们要出发了吗?”
    就,可能出不了发了。
    “等一下啊。”舒柠思忖片刻,还是拿出手机给小吕打电话求救。
    电话还没接通,车窗先被人敲响了。
    又是程祈年。
    舒柠摇下车窗,手机还贴在耳边等吕浩然接电话,“干嘛?”
    这辆手动档有些年头,摇车窗的时候发出极其刺耳的声音,听得舒柠眼睛眉毛都皱在一起。
    程祈年见她狰狞地眯着眼睛,一手扶着后视镜一手在她眼睛前晃,“你已经近视到这个程度了?”
    紧接着比了个招牌大拇指,说得很慢很大声:“看得清楚吗?这是几?”
    要不是处在文明社会,舒柠真的很想采用物理疗法,把程祈年的大拇哥摘下来缝在他嘴上,好好治治他的狂犬病。
    “下来吧。”
    舒柠坚持不懈地等小吕接电话,“凭什么?”
    程祈年直接打开了车门。
    “就凭你根本不会开手动档。”
    舒柠扎根似的坐在驾驶座上一动不动,势必要和他杠到底。
    程祈年突然想起了他小时候养的那只很犟的萨摩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