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那么就暂时打扰了。”敖修没再多想,双臂一揽,便轻松地将柳若笙打横抱起。
    “为什么会摇来播去?咯,好像在飞哦!咯,呃!敖兄,我们是不是又在飞啊。”连篇的醉话打从柳若笙的口中逸出,让敖修着实感到哭笑不得。
    “你喝醉了,若笙。”敖修低头在柳若笙耳边轻声说道:“暂时先休息一下吧,晚点我会带你回水晶宫去。”
    迷蒙中,或许柳若笙仍是听懂了吧!
    酡红的颊泛起了一抹柔柔的笑,那是混合着信任与极度的安心。
    “嗯,我要跟敖兄回水晶宫……”
    云幔混着白纱飘柔,将室内装点得如云似雾。
    细心地把柳若笙放到床上后,敖修在床边坐下,一边注视着半似熟睡的柳若笙,一边盘算着等会儿该怎么应付西王母。
    他知道西王母绝对已经看穿了柳若笙的身份,之所以故意装成不知情的样子,不过是在整他罢了。
    从刚才的情况看来,只怕西王母是认定柳若笙将会是东海龙宫的未来王母了。
    他从来没有很刻意地去深思过这样的问题,一方面是因为柳若笙的单纯让他感到轻松,再者,就是柳若笙对他的感情,是否真有那么深?
    他明白,柳若笙确实对自己有莫大的好感,而自己也对她直率单纯的性子颇为欣赏。
    但是,友好与爱意是不能够混为一谈的。
    当旁人对柳若笙有过分亲呢的接触时,他确实会感到嫉妒,甚至有股想将对方赶开柳若笙身边的冲动,在云镜公主怒骂柳若笙时,他所爆发出来的怒气,更是直逼他平日的修养边缘。
    而柳若笙……
    她可以大方地说她喜欢他,却又在听见他真心夸赞时羞红满脸;她会在面对西王母时不怕死地跳出来为他辩解,却又在面对西王母要她催促自己成亲时蓦然发愣。
    这种种的迹象,似乎都在说明,柳若笙确实是很在意他的。
    只不过……
    这是男女之间的爱情吗?
    或着只是知己好友的温情?
    这份感情太过扑朔迷离,界线又在模糊难辨的位置上。
    若要分清楚这一切,敖修只能说一句话——难上加难!
    尤其他对于女人和恋爱,原本就没有敖淀来得有经验。
    “嗯!”柳若笙发出一声轻吟。
    敖修中断了思绪,很快地倾身靠近柳若笙问道:“你醒了吗?若笙。”
    “敢兄。”柳若笙不过是低喃了几句,随即又沉沉睡去。
    “你连在梦境里都见着我吗?”敖修轻笑着,大手不自觉地抚上柳若笙的秀发。
    原本系着金丝彩绳的长发已经全然散开,黑缎似的秀发柔软地披落在柳若笙的肩上,盘踞了床头。
    再美的夜色,也不过如此吧!
    敖修禁不住诱惑,随手勾起一绺发丝,移近唇边轻柔地吻着。
    混人发丝间的淡淡幽香,是东海龙宫独有的水芙蓉香气。
    水芙蓉是种水生植物,百年来难得生长几株,所以被视为东海龙宫里的珍异花卉之一,通常,宫内的婢女们会将它们的花瓣混在热水里,作为沐浴净身的香料使用。
    今天大概是因为得知柳若笙要来谒见西王母,所以侍女们便把水芙蓉加到柳若笙沐浴时的热水里去了吧!
    “若笙……”敢修循着发丝,让唇瓣往上游移,在探索香味的同时,也感受到了身下躯体的柔软。
    待他回过神时,赫然发觉自己已经半压在柳若笙的身上。
    这一幕要是让西王母给瞧见,不知道又会被奚落成什么样子。
    敖修轻叹了声,吐息却闯入了柳若笙的耳畔,引得她一阵酥痒,下意识地想转头躲避。
    但是这一转,由于敖修与柳若笙贴得极为接近,所以柳若笙的唇瓣便这么凑巧地撞上了敖修的脸颊。
    “若笙?”在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下,连喘息之间都会感受到蟠桃酒的香浓味道在空气中飘散着。
    敖修轻声唤着柳若笙,但是她仍然没有丝毫反应。
    被柳若笙的唇瓣扫过的脸颊泛起一阵燥热,让敖修几乎失去自制力。
    他是不是禁欲太久了?柳若笙只不过是无心地碰触到他而已。
    敖修盯着柳若笙泛着水泽的唇瓣半晌,脑海里的思绪像是一点一滴地被掏空般,让他渐渐变得无力思考。
    “若笙。”仿佛是在做最后挣扎般,敖修吐出一声轻唤。
    柳若笙纤细的指尖微傲颤动了几下,紧跟着便微启唇瓣,梦呓似地应和了一句:“敖兄……”
    这声回应,对敖修来说无疑是个引火线……
    许是他用力过甚,让半带惺忪的柳若笙微睁双眼,想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觉得身上仿佛有重物压着?
    但是,她只见到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眼前,而且是在极近的距离之内。
    敖兄?
    柳若笙反射性地想叫唤,但是双唇早巳被敖修剥夺了自由。
    她吐不出声音来。
    因为敖修正在吻她。
    半带温柔,半是狂热地索求……
    她是在做梦吗?
    因为喝了太多、太多的蟠桃酒,所以才会醉倒,做了这样的春梦……
    敖修,她一心倾慕的敖兄,正在吻着自己哪!
    如果是梦的话,就别让她醒过来吧!
    因为敖修的吻,让她感觉像是在云端之间飘浮……
    “堂堂东海龙王,竟然趁人之危,轻薄良家女子?”
    带笑的指责,缺少了怒气,倒是多了几分玩味。
    西王母轻叩了两下房门,挥退了下人,这才踏入内室,在房内的圆桌边落座。
    相较于敖修那一脸动情的红潮,西王母倒是显得从容许多。
    “我说敖修,房门不关就对若笙动手动脚的,可是很危险的事情。”西王母一脸笑吟吟的模样,让人看不出半点情绪的波动。
    “王母娘娘!”敖修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只顾着注意柳若笙,倒是真的忘了合上门板。
    这下可好,被逮个正着,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怎么?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西王母笑得可得意了。
    她就是在等这一刻哪!
    “我……”敖修很快地翻身起床,随手理了理衣服在床边坐定,“王母娘娘,其实,您早就知道若笙是个女人了吧?”
    “敖煌早就对我说过了。”西王母也不隐瞒,回答的可干脆了。
    “我早该料到的。”敖修叹了口气,“煌还对您说了些什么?”
    “敖煌觉得你和若笙挺相配的。”一个严肃,一个活泼,配成一对倒真是天作之合呀!
    “就这样?”敖修不怎么相信。
    “敖煌还跟我形容了若笙的样子。”西王母笑了笑,“如果云镜公主知道你看上了若笙,一定会更加光火。”
    “我绝不会让她有机会伤害若笙的。”敖修坚决地应道。
    “我相信你做得到。”西王母瞥了眼床上的柳若笙,见她尚在沉睡,索性将心里的疑惑一次问个清楚:“敖修,你可是真心喜欢若笙的?”
    要是让她知道敖修对柳若笙不过是逢场作戏,她一定会不客气地把敖修打回龙身原形,然后将他锁在瑶池之下当垫底的基石。
    “我不会随便轻薄良家女子。”敖修并没有正面回答,可也算是个答案了。
    刚才那一吻,让他几乎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若非西王母出现,只怕他现在已经不顾礼教地要了柳若笙。
    活了几千年的岁月,到目前为止,能让他如此失控的女子,大概只有柳若笙而已。
    “那么,你是打算负起责任,把若笙娶回水晶宫了?”王母娘娘笑得更加开心了。
    她从千年前就看着这群小龙长大,一心期盼着他们能早点成家立业,生几个龙子龙孙让她瞧瞧;
    没料到这群小鬼头是一个比一个会拖,所以当敖煌提起敖修与柳若笙的事情时,她当下就立刻决定,要早点把这对佳人凑成对,只差没下旨叫月下老人替他们俩牵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