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挡路女人是拉保险的,怪不得对他们家的事情知道得那么多。
    毕竟对她来说,离天保全公司旗下的众多工作人员,应该是个让保险业务员垂涎的大目标才是。
    这女人刚才眼底透露出的精光,应该是在盘算能拉到多少业绩吧!
    一思及此,楚江离先前的敌意霎时间消去了大半。
    除了害他撞到脑袋这件事,他是绝对不会忘掉的。
    谁要他的脑袋到现在都还在痛!
    楚江离的想法,曾吉祥自然是不会知道的,但一看见楚江离露出笑意,像是不再生气,她可高兴了,因为这么一来,她就可以好好说服这位少爷,让他乖乖地签上几十张的保单,最好写到他手酸!
    所以对于楚江离话里的讽刺,她可以大人大量地不跟他这个小人计较。
    “那么,楚先生,请客我向你解释一下我们平安保险公司的各类方案,我相信你一定会很有兴趣的,毕竟你们从事这个行业,意外事故总是比旁人多上几倍,所以说……”
    曾吉祥拿出她得意的看家本领,开始滔滔不绝地详述起公司的各种保险案。
    “不用了。”很突然地,楚江离无情地进出一声冷硬的拒绝。
    “啊?”曾吉祥被楚江离话里散发出的寒意冻着,讷讷地止住了接下来的长篇大论。
    她听见了什么?不用?楚江离打算拒绝保险是吧?
    开什么玩笑!这才刚开始哩!现在就让楚江离拒绝,那她刚才计划的一切美好远景和未来的人生蓝图要怎么实现?
    “楚先生,你可以先听听我们的保险计画再回答没有关系。”曾吉祥不死心地继续说道。
    “我不用就是不用。”楚江离冷淡地回应。
    就算平安保险公司的保险再好,他都没兴趣!谁教这女人一出现就害他头撞得发疼?这分明是说他们两个天生犯冲!不管她是“真吉祥”还是“假吉祥”,总之他一遇上她就倒楣,所以还是早些打发她走最好。
    “等等!楚先生,你还没听完哪!这么早下定论是你的损失。”曾吉祥嚷道。
    “于真,你替她包扎好了是吧?”楚江离瞄了眼曾吉祥脚上缠着纱布的伤口,淡漠地下了命令:“送客!”
    “我明白了。”康于真点点头,心中庆幸着他终于可以脱离曾吉祥的噪音攻击。
    “等一下!楚先生;请你再考虑一下。”曾吉祥可不是盏省油的灯,一见到楚江离转身准备离去,她连忙放开脚步逭上去。
    可就在她越过落地窗踏入庭园里的时候,由于跑得太匆忙,加上一心只系着楚江离的背影,所以根本无暇注意脚边的情况,因而被院子里的树根石块给绊住了脚,所以整个人便重心不稳地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硬生生地跌了一跤。
    “曾小姐!”康于真没料到曾吉祥会跌倒,连忙上前查看她的伤势。
    “笨女人,你走路时不看路的?还叫吉祥?我看你该改名叫倒楣了。”楚江离说着没半点同情心的冷言冷语,脚步却仍是停了下来。
    毕竟曾吉祥是为了追他才跌倒的,于情于理,他总该关心她一下。
    “好痛。”曾吉祥这回摔得可疼了,在康于真的扶持下,她挣扎着想站起来,感到全身发痛。
    好不容易坐起身来,曾吉祥低头检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发现自己跌得比想像中还严重。
    “曾小姐,你的右手受伤了。”康于真连忙站起身,“我去拿药箱来,你千万别乱动。”
    看着康于真跑回屋里,曾吉祥无奈地捡拾着散落周遭的文件,一个抬头,她瞧见楚江离还站在自个儿面前,于是忍痛扯出一抹笑容问道:“反正我现在也动不了,楚先生,听听我们公司的保险案吧?”
    看见曾吉祥痛得表情都快扭曲,却还一心惦着工作,楚江离忍不住火大地抢过她手里的文件往身后扔。
    “啊!你干什么啊?就算不想投保也不用这么报复我吧?那是我吃饭的工具耶!”看见比刚才散落得更广的文件,曾吉祥忍不住发出连声哀叫。
    这男人是跟她有仇啊!
    “你给我闭上嘴!”楚江离受不了她的尖叫声,于是蹲下身子与她平视,火大地撂下狠话:“听清楚了,离天盟的人不需要称来鸡婆,而你也休想找离天保全的人麻烦,我们公司的福利好得很,用不着你来多管闲事。现在,你给我闭嘴、上药,包扎好伤口后立刻滚出楚家大门,听见没有?”
    曾吉祥被楚江离如打雷般的警告声刺得耳朵发疼,直觉地想举手住双耳,无奈两只手却疼得要命,让她只能用嘴巴反击。
    “我都听见了啦!我又不是聋子,你说那么人声干什么?万一我耳朵聋了怎么办?”曾吉祥委屈地回嚷:“再说,公司福利好又怎么样?再好的制度,多少都会有自己看不见的缺失啊!你不能因为自己是老板就剥夺所有员工的保险自由吧?这样子太不明理了,总有一天你会员工讨厌的,到时候员工要是一起跳槽,我看你的公司要怎么撑下去!”
    “有胆子踏进离天公司工作的人是不会再跳槽的,除非那个人不想要命了。”
    楚江离说的全是事实,因为离天保全专接些危险的案子,所以福利也确实好得没话说。
    但是相对的,因为太过频繁地接触政要与名流人士,员工们多少都知道一些不欲为外人知的秘密,为了保障客户的隐私,凡是踏人离天公司工作的人,几乎等于是跟离天保全签下卖身契一样,除非意外或退体,不然鲜少有人敢说要跳槽。
    “阴险的人!”曾吉祥还是头一回听见这样的不成文规定。
    “谢谢你的赞美。”楚江离轻哼一声,对曾吉祥的反应不予置评。“你没忘了我们的本业是离天盟吧?走这行的人,不够阴险生存得下去吗?对得起你们这些外人给我们的评论吗?”
    “你……”曾吉祥发现,一旦遇上了克星,自己过去的经验还真是半点都派不上用场。
    尤其这个不讲理的男人还是个用社会常识无法应忖的对象。
    所以此刻她像是只被咬了舌头的猫,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来你是同意了。”楚江离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曾吉祥,“那么,我再重地告诉你一次……”语声微顿,楚江离轻咳了两声,露出得意的胜利微笑--
    “我、不、保、你听清楚了吧?”
    “真亏你忍受得了那种老板,康先生。”
    在康于真为自己上药的同时,嘴巴一刻不得闲的曾吉祥开始跟康于真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天来,也省得自己一直惦念伤口,多想多痛。
    “老板?”康于真有丝茫然地抬头看着曾吉祥,歉然一笑,“抱歉,请问曾小姐指的是江离吗?”
    “哎呀!不用小姐长、小姐短的啦!听起来多弊扭,叫我吉祥就行了。”看着康于真和善的面孔,让曾吉祥原本坏到极点的心情也慢慢变好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康于真这么善良地对待自己,而且刚才又不是他惹自己生气的,所以曾吉祥也没将脾气往康于真身上倒。
    她点点头,理所当然地应道:“没错,就是那个楚江离,怎么?他不是你们家主人吗?”
    “嗯,倒也不能说不是。”康于真有丝犹豫地想了想,苦笑道:“应该说,江离是我服侍的主人,但是我真正的老板是楚殷离老爷。”
    这么说应该没错吧?因为他拿的虽然是楚殷离的薪水,但保护的对象是楚江离。
    “听起来好复杂。”曾吉祥偏着头想了想,反问道:“总之你的幕后老板是那位‘殷爷’就是了?”
    “是的。”康于真点头应道。
    “那就奇怪了,楚江离对你这么凶,你干嘛还跟着他?还服侍他?他那么大个人了,自己会打理自己的,何必要个人跟着?难道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毛病?”曾吉祥基于刚才受到莫名怒气的原因,开始对楚江离的背景打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