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在网上早就找好了摄影师帮他带回了那晚的照片,他只要夏凉的。
    摄影师不知道左芸安的身份,但面对丰厚的报酬他自然乐意做这种举手之劳的事情。
    摄影师站在前三排中央最佳的位置上,等到夏凉活力四射身穿一身高定礼服上场后他没有忘记自己与左芸安的约定,在夏凉一手抱住鲜花一手高举奖杯时摄影师有感而发,他抬起自己手中的摄像机将夏凉最耀眼的那一刻定格在了相片中。
    直到三个月后相片才被送到左芸安的手里,这三个月里左芸安忙前忙后处理着各种事情,他身上全是最近一次被暗杀时留下的伤痕,左肩还中了一枪。
    可当左芸安拿到夏凉照片的时候透过照片里夏凉洋溢的笑容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就好像是现在他所有的坚持都是为了以后更好的守护一个人,他想像夏凉小时候保护自己一样反过来去保护他。
    但就在两年前刚刚拿到左家家族之位的左芸安却在不久后得知了夏凉出车祸的消息。
    安静的病房里只有仪器滴滴响的声音,病床上躺着的青年紧闭双眼,脸色白如纸,呼吸轻到无法察觉,身上连接的各路管道引流出来的液体呈淡淡的血色,手上胸前缠满了染血的绷带,他没办法睁开眼睛对着出现在他床边的左芸安开心的笑。
    左芸安坐在夏凉床前非常久,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轻轻捏了一下病床上的人的指尖,有一点点温度但和左芸安的手比起来还是太冷了。
    他坐一夜静静的看了一夜。
    第二天手下人敲响了房门他才又站起来离开了病房。左芸安回到左家后并没有休息,夏凉出车祸主要责任是对面的大货车司机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吃了许多酒心巧克力,在高速上眼前重影,头晕眼花下狂打方向盘这才撞上了夏凉的私家车。
    左芸安派人深入调查多次确认没有隐情不是受人指使。
    左芸安后来经常去那家医院看望夏凉,在他终于有能力站到对方面前的时候,对方却只能躺在那里紧闭双眼,他常常看着夏凉的脸庞发呆,有时候低声呢喃着问他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自己。
    终于在今天之前,世界线重合,左芸安脑海里记忆被清扫重新设定的时候失败了,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两条世界线的发展剧情,一种就是第一种夏凉出车祸一直无法醒来,第二种就是他重新健康成长只是他的世界里再也没有左芸安的影子,而是多了一个叫‘楚敬安’的人。
    而左芸安继承了‘楚敬安’一部分关于夏凉的记忆。
    记忆里的夏凉能无时无刻不待在‘楚敬安’的视线之内,他们一起学习,一起吃饭,甚至是相拥入睡,这个人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一切陪在夏凉身边,而记忆中的夏凉对他曾笑得那么开心。
    那是左芸安未曾拥有的全部,这个人能那么轻易就拿到他努力十几年都没有得到的全部,他非常妒忌,妒忌到发疯。
    第二日夏凉一觉醒来已经很晚了,像这样在船上不被打扰的睡一觉是件难得的事情。
    他穿好衣柜里准备好的衣服走出了房间接着就看见左芸安在电脑前工作,看见他出来后对他微微一笑,“醒了,吃点东西吧。”旁边的桌子上放着摆放好的早餐。
    夏凉有些恍惚,随后真如左芸安所说的在桌子旁坐了下来,他搅动了一下勺子,问:“这是给我准备的吗?”
    “当然。”左芸安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打,余光偶尔飘向夏凉的位置。
    碗里的粥温温的不凉不热刚刚好,各色的早点也摆放在旁边,色香味俱全。
    现在是上午十点钟左右,夏凉不会知道桌子上的早餐左芸安从六点钟就准备好了,他发现夏凉还没睡醒便每隔半小时加热一次,希望能让他醒来后吃上刚刚好的一碗饭。
    看见夏凉吃得满意模样左芸安就抑制不住的开心。
    今晚的拍卖会依旧继续进行。
    这一次靠近拍卖台的第一排多出了一张皮质椅子,预示着场上又多出了一位尊贵的客人。
    夏凉没有被左芸安限制自由,他可以在这里随意出入,但前提是他必须让左芸安的保镖随时跟在身后,以便于保护他的安全。
    夏凉自然不会拒绝,左芸安长得太像楚敬安了,不能说像了,他们几乎一模一样,特别是左芸安不笑时,专心致志投入工作,还是淡漠得对外人说话的样子都那么相似。
    他有时候会恍惚以为楚敬安就在身旁坐着,让他对左芸安提起的一点防备心瞬间瓦解。
    不过夏凉确定他不是楚敬安本人,因为左芸安在抬头看向他,只要视线落在他身上时左芸安脸上总是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琥珀色的眼瞳弥漫着浓厚的温情,声音都变轻了,举止带着小心翼翼,就像一块寒冰被放在了夏日的烈阳之下,在炽热的裹挟下一点点化为一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