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他来说,这一句嗔骂更像是在火焰上面浇了油。
    以致于在一切都平静之后,在她终于能够睡觉的时候,还是有种自己正在水面上摇晃的错觉。
    弥生幸叶还单纯的以为他是刚刚接触到这方面太激动了,却怎么都没想到这样的强度只是一个开始。
    很简单的道理,开了荤的肉食动物又怎么可能再毫无怨言的重新吃素?
    况且,对天与咒缚来说,那些运动量并不算什么,勉勉强强也只能被称作热身罢了,没有一点挑战性。
    但是对弥生幸叶来说,就非常有压力了。
    “是吗?可是幸子都不用动诶。”禅院甚尔把花洒关上,捋了捋一直往下滴水的头发,“只是抱紧我而已,根本不用花费多少力气吧。”
    弥生幸叶现在就像个抱着木头的树獭,手脚并用,每一分每一秒就担心自己会摔在地上:“你再睁眼说瞎话试一试?信不信我用言灵啊!”
    这一招真是百试百灵。
    禅院甚尔郁闷地颠了她一下,女生个子本来就不高,身上没多少肌肉又显得瘦瘦的,就算把她整个人都提起来,也轻松的像是在玩抛接球。
    怎么这么轻啊?怀揣着这种想法,真的只是随便掂量掂量她的体重而已,完全没有把这个行为想的太复杂。
    也因此没怎么警惕,在她惊吓到全身都绷紧起来的时候,被迫跟着吸了口凉气。
    ——差一点就成了两败俱伤。
    禅院甚尔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动了几下,开始给自己找借口:“幸子,我这个不叫放纵,只是在认真学习。”
    弥生幸叶刚差点摔下去,现在虽然保持住了平衡,但仍然惊魂未定,本来就有一点小生气,听到他这么不要脸的一句话,脑门上的青筋都要出来了:“你要不听一下你自己说的什么鬼话?”
    “哈……哈哈……”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话说的很没脸没皮,但是看到她如此控诉的眼神,还是觉得很好笑。
    他笑得一抖一抖的,让她更愤怒了:“你还好意思笑?”
    可能真的太嚣张了,把猫咪都惹得炸了毛。
    禅院甚尔努力压下勾起的嘴角:“不……我不是在笑你……嘶——”
    本来就已经忍耐的很艰难了,结果又被她踹了一脚,摇摇欲坠的积木一块块的掉落下来。
    ——这一次是真的两败俱伤了。
    猫咪不大一点点,气性倒是不小。
    禅院甚尔笑了好几声,下巴放在她肩膀上,听到她放松的呼了口气,自然明白她刚才是故意的。
    不过这几天,他确实过分了一些。
    狭小的空间内安安静静,好久都没有人说话,只有水滴滴在地板上发出的啪嗒啪嗒声音。
    空气湿漉漉的,氧气难免越来越少,水汽沾湿了皮肤和头发,显得呼吸都有一些沉重。
    不管是愤怒还是愉悦,所有的情绪在强势的宣泄过后,都会慢慢的平静下来。
    禅院甚尔抹了把脸,平复着心跳低头看她。
    她还气鼓鼓的,眼神有一些委屈,靠在瓷砖上连站都站不太稳。
    唔……好像确实太为难她了,而且再继续上头的话,绝对会被她制裁的吧。
    禅院甚尔缓缓放开她,在她脸上亲了几口,熟练的开始哄她:“幸子,那些话不是在骗你,我是真的想让你更舒服一些,想给你更好的体验,所以才忍不住多玩一会的。”
    哈?这家伙的脸皮真的是让人叹为观止!
    要不是她早都看透了他的本性,说不定还像之前那样傻乎乎的被骗呢。
    弥生幸叶直接抬头白了他一眼:“我才不管你,也不想听你胡扯一些什么歪理,反正这两天你老实一点,不然就去走廊里睡吧!”
    禅院甚尔不死心的挣扎:“可是想要做好一件事,不多实践一下,怎么能熟练掌握呢?”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面的小九九。”弥生幸叶侧身打开花洒,冲散掉越来越明显的古怪气味,“这事免谈,再说也没用了哦。”
    室内又重新变得雾蒙蒙的,水流哗啦啦的往下落。
    再转过身的时候,才发现隔着白茫茫的水蒸气,他正在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黑色的头发耷拉在耳朵边,一缕缕贴在脸侧还在往下滴着水,他就像是被一条雨淋湿的小狗,无端的生出了一些可怜感觉。
    又来了,这还怎么让人狠的下心,再说一些苛责的话?
    最终还是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不是在生气,也不是说不可以。”弥生幸叶抬起胳膊,指尖在他凌厉的面容轮廓上轻轻抚过,声音软软的,还带着运动之后的虚弱,“只是我真的透支了。甚尔,让我休息一下,这几天真的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