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就当我发错了吧。」
    不行不行,这也太儿戏了,搞得好像她没事在家骚扰对方故意给他增加工作量似的。
    「如果我说我是不小心按到的,你信吗?」
    信你个鬼,按一个可以,按这么多,还真是够“不小心”的呢。
    「其实我最近想找个工作……」
    啊啊啊这么听起来,显得她好三心二意做事没恒心啊,再说,周叙白都知道她在画画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他,拿无序当备选吗?
    池渔薅了把头发,好愁好愁,好难好难,她究竟该怎么回呢……
    没曾想,没要她费脑筋,周叙白紧接着又发来一条,“真这么想来?”
    诶?诶诶诶?
    池渔抓着手机,拂开垂在面上的那一缕头发,又确认一遍。
    真的是这五个字没错。
    但……他这是邀请她去面试的意思吗?
    池渔不敢自作多情,小心翼翼,也回过去一个“?”。
    对面的周叙白显然没有她这样纠结,解释的话紧随其后,“最近确实缺人,你如果真的想,可以来试试。”
    池渔:“啊?”
    周叙白:“啊什么啊,昨晚嘴皮子不是挺利索?”
    池渔挠挠头,心想这人可真记仇,不就是变相猜了下他的年纪吗。
    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那我这算不算走后门啊?”
    坦白讲,池渔挺讨厌这种行为的,明明都是一样的水平,一样的流程,却总有那么几个人捷足先登,占尽便利。
    她有点犹豫。
    周叙白:“不算。你自己投的简历,自己面试,行则过,不行则拒,没什么特殊的。”
    对了,说到拒,池渔耿耿于怀,多嘴问,“那你既然让我去面试,刚刚又为什么秒拒我?”
    窗外不知什么鸟叫唤了两声。
    嗓音不大动听,听起来格外的一言难尽。
    而周叙白顿了好一会,在这叫声结束后才回新的讯息。
    总感觉似乎经历了一番艰难的心理挣扎。
    周叙白:“……我点错了。”
    明明也没几个字,池渔愣是从中品出几分类似尴尬的情绪。
    池渔:“……”好吧。
    本来心思只有10%,但经过周叙白这么一怂恿,池渔有些蠢蠢欲动了。
    怎么说呢,就像周叙白讲的,这是她应得的机会,行不行全看她的个人能力,而且找工作本来就是一种双向选择,公司有拒绝她的机会,她也有拒绝公司的机会。
    心理负担实在没必要这么重。
    池渔想了想,回,“我考虑一下哦。”
    周叙白:“嗯。”
    一如既往的能少说则少说,一如既往的公事公办。
    池渔撇撇嘴,对着那个“嗯”明目张胆做了个鬼脸。
    -
    在考虑清楚这件事情前,池渔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她的酬劳到账啦!
    她要开始兑现承诺,给管彤和池致远买东西啦。
    可能因为这笔钱是自己熬着夜一点一点画出来的,池渔格外珍惜,决定这次先不奖励自己了,哄好家里这两位比较要紧。
    她想了好几天,最终从购物车里挑选了两件当下较为流行的鹅绒羽绒服,为了讨好管彤,她又给她额外买了件羊绒衫。
    衣服到家那天,池致远格外高兴,嘴咧到耳后根,“嘿,还是闺女好,你看看,闺女在家多好。”
    池渔忽然想到,自己毕业后光顾着奖励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给池致远买过什么,见他那一脸开心样,池渔不禁有点鼻酸,小声说,“爸,我以后还给您买。”
    池致远直点头,“哎,好,好。”
    相较而言,管彤则理智多了,“多少钱呐,自己钱还有的花不?”
    池渔点头,“有的。”
    管彤有些心疼,“乖乖,还是鹅绒,好不容易挣几个钱,一天天净瞎花。”
    池渔闷声,小心嘀咕,“那您还笑成这样……”
    池致远在一旁听见,笑着说,“别理你妈,她就那样,矫情。”
    管彤:“嘿——你倒是给我说说,我怎么矫情,哪儿矫情,明明是心疼闺女,怎么在你嘴里就成矫情了,就你脸皮厚,孩子才毕业多久,就拿孩子东西,啊?”
    池致远见状赶紧求饶,“哎哟祖宗,姑奶奶,老婆,我说错了,错了,还不行吗?”
    管彤:“哼。”
    池渔忍不住捂嘴偷笑。
    她虽然不知道他们家具体的排序,但如果有,池致远一定是最后一名。
    管彤对他有夫妻压制,两人从她小时候便这样吵吵闹闹着相处,但说真的,在她的记忆中,他们俩还真没怎么红过脸。
    大概这是一种既定的相处模式。
    又或许,一个家里,总要有个人在闹有个人在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