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会的,雪签她人那么好,怎么可能拒我于千里之外呢?”
    “这……”玉儿想了半晌,仍觉不妥,“我看您还是等我去亲口问过格格后再说吧!”
    玉儿担心像子乔这么一个大男人单独进府邸探望格格会引来下人们的猜忌,反正只要是对格格不好的事,她都得小心点儿。
    再说,格格上回和她玩耍,就因为子乔差点出了事,所以玉儿对他也没什么好印象,而且格格跟他也没熟到这种地步,若真要来探望,也应该是子燕郡主才对,怎会是他呢?
    “好吧!如果玉儿姑娘真不肯帮忙那也无妨,不过,这个布球请你带回去给格格。”子乔突然从身后拿出一只色泽和模样都和雪签常玩的那个小布球相似的小球。
    玉儿瞠大眼,咧开嘴笑说:“我敢保证这布球格格一定喜欢。”
    闻言,子乔更是振奋不已,“那么一切还要麻烦玉儿姑娘,替我转交给格格了。”
    如果雪签喜欢这个球,他的一片苦心也不会白白糟蹋,今后只要她玩布球,肯定就会想到他。
    “那您就先将球交给我,我待会儿一定会亲手拿给格格的。”玉儿这回倒是非常主动的捧起球,对着他一笑。
    子乔这才放宽心,“我这就告辞了。”
    玉儿目送着他离开后,便抱着布球进府,却正好被远远而来的依依看见。
    她眯起眼,直觉可疑地跟着玉儿身后走,直接跟到了雪签的寝房。
    “格格……格格……”玉儿并未察觉背后有人跟踪,一进屋便直嚷嚷。
    雪签从内室走出来,轻声问:“发生什么事了?瞧你那急惊风的个性还真是改不了。”
    “是这样的,您猜我刚刚在府门外遇见谁了?”玉儿扬起笑容,一脸神秘的模样。
    雪签偏着脑袋想了想,蹙起了眉心,“谁啊?”
    “还不是子乔贝子吗?他对您还真是一往情深啊!”玉儿掩嘴轻笑。
    雪签立刻担心的四处张望,“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已是有夫君的人了,还说什么一往情深呢?”她忍不住睨了玉儿一眼,摇摇头道。
    “哎呀!玉儿一时心直口快,说错了嘛!”玉儿捂起小嘴,满脸愧色。
    “下次得注意点儿。对了,子乔还对你说了些什么?!”
    雪签心底陡升起一种说不出的忐忑与担忧,还记得昨儿个綦祯可是千交代万嘱咐,要她绝不能再与子乔有任何牵系呀!
    “他本想见您,被我拒绝了。”玉儿道。
    “对,我是不能再见他了。”雪签点点头。
    “可他不死心,还要跟我进府找您呢!”
    “这万万不可,你没答应他吧?”雪签吓得脸都发白了。
    “当然没了,不过,他要我把这个布球拿给您。”玉儿快快回身,拿起竹篮,递上放在里头的一只模样新颖的小布球。
    “好精致的球啊!”雪签弯唇一笑,接过手一瞧,看见上头写了几排小字,可这字她还真认不出几个。想问玉儿,才想起她也跟她一样,大字可是识不了几个的。
    “如果格格喜欢,就收下吧!”
    “可是……”
    雪签虽有所顾虑,但继而一想,綦祯虽然禁止他们来往,可没阻止她收他送她的东西吧!
    于是她便道:“好,我收下它,或许子乔是因为昨儿个见我身体不适,才拿布球来慰问我的。”
    “可能吧!”玉儿点点头,“那我先把布球放在柜子里,等格格完全痊愈了,咱们再一块儿拿出去玩。”玉儿将布球收好后又道:“我这就去厨房,您再睡一下。”
    雪签点点头,看着玉儿离开,她也想起身伸个懒腰,突然房门又被撞了开来,她疑惑地皱起眉,“是玉儿吗?”
    “我是依依。”说着,依依已走进她的寝房;一双媚眼直瞪着她那苍白的容颜,“听说格格身子微恙,看来还真是满虚弱的嘛!”
    “你……来做什么?”一见是她,雪签便不由自主的从内心里发出冷颤,更不知她来这儿的目的。
    “我刚说了,是特地来探望格格的病情。”她笑得一脸虚假。
    “谢谢,我已觉得好多了。”雪签别开眼,害怕她注视着自己的目光。
    “应该是好多了,否则你也不可能借着丫头的传讯,和外头的男人做心灵上的幽会。”
    这话一出口,立刻引来雪签心颤颤悸。“你别乱说话,我没有……”
    “没有吗?好,那我就将布球拿去给綦祯瞧瞧,让他评论对错。”依依说着便要到檀木柜找出那个布球。“不可以……”雪签立刻上前拉住她的衣袖。
    “敢做不敢当,你走开!我非得拿出来当证物,让人家知道堂堂一位皇格格、慕王府的少福晋,居然会做出偷情的事。”依依极为疯狂的想找出那只布球,可雪签就是不容许她这么做,雪签可以想象得出,当綦祯知道这件事情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他一定会不分是非,立刻定了她的死罪!
    情急之下,雪签使尽吃奶的力气用力一推,依依没站稳,身子一倾,就这么重重地撞上柜子,额角流出血来。
    “啊!”雪签掩面大叫,她竟然伤了人了。
    “痛……好痛!”依依抚着脑袋,伸手一看,一见满手的鲜血,立刻吓得昏了过去。
    “不……玉儿!玉儿你快来呀!”雪签见状,立刻大喊大叫,同时也引来其他仆人前来探问,想当然尔,接下来的一切在雪签完全不可设防的情况下发生了——綦祯冲了进来,一见躺在地上的依依,立刻心急的将她抱起,嘴里直嚷着,“快,快请大夫过来。”
    雪签愣愣的站在原地,一脸的不知所以,而綦祯就连一眼也不肯施舍的抱着依依离去,让她心底陡升起一丝丝的茫然……***
    确定依依没什么大碍后,綦祯又折返雪签房内,语气凶狠的指着她,“为什么要对依依做出粗鲁的事?”“我不是故意的。”雪签摇着脑袋,心头提得好高。
    “不是故意的?你还狡辩!就因为她抓到你与子乔偷情的把柄,你才推她的是不是?”他冷冷一哼,目光如炬地瞪着她。
    “我没有,你不能冤枉我。”她含着泪,浑身因激动而颤抖着。
    “我冤枉你了?”綦祯弯起一边唇角,手拿着那只布球,语调犀利的道:“这也是冤枉吗?”
    “这……这不过是个布球……”虽说那是子乔送的东西,但她可是连他的人都没见着,他不能光凭一只布球就治了她的罪!
    “没错,它不过是只布球而已,可是这上头的一阙词可是意味深长啊!”他眯起一双邪魅大眼,笑得异常冷沁。
    “什么词?”雪签一点儿也不明白。
    “周文质的落梅风。”綦祯皮笑肉不笑地说。
    “落梅风?”那是什么?
    说实在的,雪签自幼长在乡下,虽念过几年私塾,可由于贪玩,对于琴棋书画没一样专精的。
    或许就因为这样,綦祯才会看不起她吧?
    “楼台小,风味佳,动新愁雨初风乍。知不知对春思念他,倚栏杆海棠花下?”他淡淡念来,“是不是很感动啊?”
    “我不懂……”她眼底覆上迷惑。
    “真不懂吗?这词境里可说明了他对你的思念呀!”綦祯一步步逼近她,“把布球珍藏在柜中,不准任何人触碰,可见你是多珍惜它了。”
    雪签呆愕地望着他那咄咄逼人的样子,她微颤着薄唇,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她不懂,在这种情况下她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我根本不知道写的是这样的词句。”她能说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算了,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推诿之辞,明明做错了事,你总是有一堆大道理!”綦祯火冒三丈,双手猛地掐住她白细的颈项。
    “你想做什么?”
    她的喉咙被他勒得好紧,紧得她难过得直咳个不停。“我……你放开我呀……”雪签抓住他的手,唇瓣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