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老夫人别开脸。
    琉璃勉强自己微笑,立刻将鸡汤俸到她面前,“老夫人,这是刚熬好的鸡汤,快喝了,身子骨全硬朗些。”
    才端问老夫人,谁知道她手一挥,滚烫的热汤立即洒在琉璃的手背上,疼得她低呼了声,“啊--”琉璃赶紧拿起桌上的湿抹布接在红肿的伤口上,皱眉忍着发辣的痛。
    老夫人也没想到自己一时发泄的动作意会造成这种结果,但脾气又硬又倔的她怎么也软不下声。
    为了压下自己的慌乱,她反而变本加厉地说:“离开我的房间,省得让我看了讨厌。”
    琉璃咬着唇,看向老夫人,“老夫人……”
    “我叫你走,你听见没?”老夫人一个翻身,却不经意滚到床沿,差点跌落床下!
    琉璃一惊,立刻冲上前扶住她,但手疼得压根使不出劲儿,眼看扶不住,她索性趴在地上当肉垫!
    “啊--”两人的尖叫声同时在这间寝房内响起,琉璃身子疼、手也疼,却又担心老夫人的状况,她强撑起自己脆弱的身子,再将哀嚎声不绝的老夫人扶上床。
    “老夫人,您可有哪儿不舒服?我去请大夫来。”她强忍着痛问。
    “我没事,倒是你。”老夫人连忙抓住地红肿的手背,于心不忍道。
    坦白说,她心底根深蒂固的冷硬,似乎已被这小婢女的善良给撞裂了一角,已无法在她面前端起架子。
    说穿了,她也不是天生爱骂人打人的!
    “奴……奴婢没关系。”琉璃牵强地拉开一丝笑容。
    “还说没关系,都肿成这样了!”她眉一皱,虽然她对这婢女卑贱的妓女身份不齿,但仔细想想哪个女人喜欢过那种强颜欢笑的生活?再说,若非儿子对她有意,又怎会将她买进府中?
    只是这丫头怎么看都不像出生青楼的啊!
    “我待会儿上个药就好。”琉璃为老夫人盖好被子,才站直就发觉背脊一阵抽疼,可能是刚才当肉垫给伤着了。
    “去将那五斗柜的最上层打开,里头有外敷药,你拿过来给我。”老夫人摇头道。
    “是。”琉璃听令取了过来。
    老夫人则命她坐在床畔,拉起她的小手为她上药。这个举动让琉璃吓了一跳,心头竟萌生一丝暖意……自从爹娘死后,跟着哥哥、嫂嫂至今,她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这种亲情围绕的幸福?想不到现在居然会由一位打从一开始就讨厌她、不喜欢她的老夫人身上感受到!
    眼眶突地一热,居然流下泪……
    “你这丫头还真爱哭!”老夫人摇摇头,“这是最好的伤药,你拿着,每天涂上几次再用布条包扎,会好得更快。”
    “老……老夫人这太贵重,奴婢不敢收下。”她受宠若惊地站起,一时之间难以承受她的好意。
    “别啰唆,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是,奴婢接受就是。”她颤抖着接过那瓶药,连鼻根都酸……
    “你坐下,有几件事我想了解一下。”老夫人指着床边。
    琉璃又怯生生地坐下,垂着螓首等着她开口。
    “你为何会沦落到青楼妓院?”老夫人问出心里的疑惑。
    “我……”琉璃轻叹了口气,缓缓将自己离家后的遭遇娓娓道来——
    老夫人闻言后大摇其头,“真是世风日下,人心难测,还好你被令野给买回来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对了,令野是否己和你……”
    “嗯?”琉璃单纯且不解地问。
    “我……我的意思是,他是否真的破了你的身了?”
    “不——没…没有……”她震惊得张大嘴,已羞涩得语无伦次。
    “别紧张,老实告诉我,如果今今野做了侵犯你的事我会要他对你负责,至少该给你个侍妾的身分,别不好意思开口。”老夫人还以为她是不好启口。
    “不!真的没有,您别误会了。我还要去房里擦地,先出去了…”琉璃逃也似地奔出房间,殊不知老夫人的话已重重伤害了她爱他的心。难道身为奴婢,只能注定为人妾吗?
    第五章
    一早,琉璃扫完园子,正欲将枯叶拿到后出丢弃,经过后院时不巧遇见多日未见的赫连令野!
    她暗吃一惊,想走小路闪开,却已不慎被他瞧见了!
    “咦,你不是那个小婢女吗?去哪儿?”他状似开心地喊住她。
    她尴尬不已,心乱如麻地说:“少爷……有事吗?”
    琉璃偷觑了他一眼,纳闷今天的少爷似乎不大一样!
    看样子他心情不错,好像把几天前的不愉快给忘了。
    这阵子也不知他去哪儿了,她好几天没再见过他,她也会好几次偷偷的到他的房外偷看,却都失望而返。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却又管不住自己的心、自己的脚,真糟!
    “没事就不能要你陪我聊聊?”赫连令野扬扬眉,眸光闪动,笑意也涌在他薄悒的唇角。
    “可是……”她委实不知该与他聊些什么。
    如此笑意盎然的他是她没见过的,外表潇洒恣意、俊逸不凡,眼眸也不再出现暴戾之气,令人看了心醉神往。“我现在心情正好,别扫我的兴。”
    跟着,他便抓起她的心手直往后院的花亭走去,压住她坐在他对面,“你可知道,我谈成了一笔大生意,而这笔生意花了我大半年的时间去争夺。”他在她怔忡之际,开口说出令自己兴奋的事。
    “恭喜少爷。”
    琉璃诧异他会对她说这些,想了半天只能说出这句话。
    “你别这么生疏嘛!虽然我身为少爷,但你也别忘了我们有过一夜情。”
    他隐隐一笑,看了看天际。
    她心头一涩,原以为他已经忘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想不到他还记在心底!
    这教她怎能再待下去?天,她的脸都红了!
    “少爷,你别说了,奴婢该去做事了。”她又羞又窘,难堪得直想逃走。如果这儿有个地洞,她一定会毫不迟豫地钻进去。
    “咦,怎么说走就走?”
    两只猿臂突地一展,他将她转揽在身前,下半身贴紧住她,脸庞带笑地望着她,有意无意地磨增着她。
    “你不可——”
    她瞠大杏目,现在可是光天化日啊!难道他想…“别紧张,你愈紧张脸儿就愈红,也就愈诱人!”他握住她双肩,语气带着浓浓的欲望。
    他离开扬州城好些日子了,连青楼都没空去逛逛,此刻他体内可是积满浓浓的欲望亟欲发泄!
    “少爷,你说过不会碰我的。”她反手抓紧身后的柱子,颤抖地说。
    “有吗?我何时说过这种浑话?”赫连令野吻着她的耳侧,沿着她的颈动脉徐徐往下探索,以一种男人看女人的眼神贪婪地吞噬她娇嫩的身躯。
    “你……你……呃——”琉璃屏住气,感觉自己的双颊逐渐发烫,尤其对注他同样炽人的眼神,她更是难抑体内的情潮。
    数日的相思竞化为一般需索,明知不对却又抗拒不了。
    “我什么?”
    赫连令野赫然抽开唇,笑看她沉迷在他的魁惑手段中。意乱情迷又结结巴巴的模样。
    琉璃咽厂下唾液,定了定神道:“上次……上次在安怡园内,你明明说……就算我……就算我……”空气霎时沉窒地教人快透不过气来,她申吟了声,气馁地想,这种话教她怎么说得出口?
    “就算你什么?”他好整以咽地问,明眼人一瞧便知他是故意逗她。
    “就算我……我脱光衣服你也不会想碰我——”琉璃心一横,一鼓作气地把硬在喉头地话全部说出来!
    “可惜我不记得了。”他假装思索。
    事实上当时她离去后,他即后悔自己口出此言,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婢女,他没道理对她生气,恼了自己又没好处!
    就算她和四年前的“杏儿”长相相似又如何?毕竟她不是她,他实在不必将恨意转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