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欺下身与她平视,却不经意瞧见她眉睫的水光,硬是从眼缝中滑落了下来。
    “告诉我,你有什么苦衷?”
    纱纱摇着头,一直排拒他的热情倾注在她身上,这不值得!
    他眼中的执着未稍减分毫,心灵的悸动亦由零度狂飙至沸点,“为什么不说话,不信任我?”
    “你说不逼我的。”完了,她快要投降了!对于他的进攻,她唯有背水一战。
    “我关心你,难道错了吗?”他眯起眼,看进她左右为难的神情,“天色已暗,家里每个人都为你担心,回去吧!”
    他决定暂时放过她,不再意气用事。
    轻轻楼住它的肩,不让她有丝毫挣脱的可能,他与她并肩走在回府的路上,力桥突如其来的一间,“你喜欢吃糖葫芦。”
    这是肯定句,而非疑问词。
    “你怎么知道?”纱纱睁大眼,今天已有太多的讶异,她不需要了。
    他唇角漾起一抹笑,兀自说着,“彩衣也喜欢。”
    天,他到底在干嘛?迂回战术吗?“我不懂你话中含意。”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你懂的。”并深深吸取她发问的香气,“彩衣落水的那天,我就是去为她买糖葫芦。”
    “这怎么可能?我并没告诉你我……”纱纱赫然梧住唇,但说漏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了。
    力桥一瞬也不瞬地望了她好一会儿,“你还说你不是彩衣?”
    “彩衣已经死了。”她低下头声音细如蚊纳。
    他突然攫住它的双肩,低喊道:“我不管你是不或是,但我要说的是,我……我爱你。”
    “不,你不爱我,你只是一味的将我当成彩衣,但你可曾想过爱上我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我不知何时灵魂又会移位,找吏不知什么时候魂魄将灰飞烟灭,而且人鬼殊途,这是不应该的。”
    她毫无心机的大喊出来,仿佛爱上她是件多么可耻又不值的事,却不知在她言词之间,已将她坚守的秘密全泄漏出来了。
    “无论你是人抑或是鬼,我都爱。”他敏如枭鹰的灼人视线,让纱纱恍然觉悟到自己的傻气。原来她什么都说了!
    “我……你弄错了,我不是彩衣,我……”
    真相大白后,一切的解释都是枉然和多余的。当她再度对上他那柔情依旧的脸庞时,她知道她就此输了,将要误他一生。
    “还有呢?怎么不说了?”力桥勾起她的下巴,锐利深沉的说,其鼻息无意识约吹拂在她脸上,纱纱不由自主地微微颤动着;他已用尽最大的耐心等着她粉饰,也等着她最后的招供。
    “为什么?我并不值得你这么做,当初彩衣已如此,现在的纱纱更没资格。”她垂首,再也不敢看他了。他是这么的深宫魅力,她怎么配得上他。
    “你错的离谱,更以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去了解我!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样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抛下这句话,力桥一把抱起纤弱的纱纱,像老鹰捉小鸡一般,逮回府中。
    “我的鱼──”再也没有下文了,因为她已遭红唇劫,该有的反驳全都隐没在他的唇齿之间,锁在喉问的樱咛彷若多情里……
    第七章:
    “干嘛?”
    力桥气冲冲的将她抱回冉府,最后竟将她往床上一扔,纱纱抓紧前襟,害怕他有什么企图。
    瞧她这副紧张的德行,她以为他要强奸她吗?真该死,她越表现成这模样,他就愈想要了她:“把湿衣服换了!”
    他背转过身,暂时给她一个私人的空间,也给自己一个喘息冷却的机会。
    纱纱赶紧将帘帐拉下,躲在里面迅速将衣服脱下……完了,她忘了拿干净衣物进来,身上的湿衣服又被她丢到帘外的地上,她该怎么办?
    下下之策,她只好求救于他了,“你……你能不能将矮柜上的那且衣服丢进来给?”
    力桥以为他听错了,迅速转过身,望向帐中瑟缩成国的黑影,她是打算引狼入室吗?摇摇头,他走向矮柜拿了衣物,却不注意地从中掉出了件珊瑚红的贴身肚兜,力桥倒抽了口气,难道连上天也不放过他?他拚命想当个君子,但偏事与愿违,注定要他成为小人吗?
    轻掀帘帐,他瞧见用被单将整个人裹得密不透风的纱纱倦曲在床头一角,目光直瞪着他。
    “你用这种眼光看着我,是在邀请我吗?”他以一贯邪魅的表情笑问。
    “东西留下,你可以出去了。”她敛了敛睫眸,躲过他深沉的补线。
    力桥揪高两道浓眉,眼底透着兴味正浓,看着她裸露在外朱经着墨的优雅粉颈,他深觉体内一波波热气正炙烈渐进地燃烧沸腾着。
    坐在床沿,他掏起她小巧的下颚,语带混浊的气息,“相信了吧!无论你的表相是什么?你就是有本事勾起我的热情。”
    拂过她脸颊的粗糙手指,慢慢滑向她的颈间,欲汲取那道芬芳甜郁的滋味,她总是如此的耐人寻味呀!
    “别……”她抓紧被单,微微一转,躲过它的温柔,“你爱的是我的灵魂,抚触的却是别人的躯体,我不要,也受不了!”
    力桥的动作,因她的话而顿住了,蒸发于外的热力也登时冷却了,“好,我等,我等你变回彩衣的时候。”
    一抹落寞的神情推上纱纱的眉梢,她不带希望的说:“我回不去了,永远都无法回去的,变回原来的自己谈何容易。”
    “别失望,让我想办法。”他与她的心手交叠在一块儿,给予保证。
    他那两簇令人抨然心动的炽热光芒,宛如情绪的催化剂一般能稳定人心,使人无由的信服他。
    “谢谢你,我发觉自己总是给你找麻烦。”她颇为愧疚地道;再抬眼时,又与他的目光交错,此刻她好想告诉他一句话,但又不知如何启齿。
    “我脾气不好,过去对你凶了些,能原谅我吗?”他坐在床沿,直想将她拥入怀,但她说她受不了他拥抱“别的女人”,他只好暂时忍下了。
    “当时,你为彩衣的死而心痛,当然情绪不定,而我又会找喳,亏你受得了我,没赶我走。”想起往事,她忍不住一笑。
    “我该感谢自己没赶你走,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他轻拍她的小脑袋,并把衣物放进她手中,“把衣服换上,睡吧!年关将至,明儿个我带你去买几件新衣。”
    “力桥──”她头一回喊他的名字,令他心绪飞扬的回旋过身。
    “还有事吗?”
    “我……我爱你。”
    她条地将罗帐又拉下,躲了起来,没让力桥见到她早已红透的绯红脸色。
    说了,她终于说了!隐忍已久的话语今儿个终于脱口而出,纱纱刹那间觉得好轻松、好愉悦。
    力桥心满意足的一笑,漆黑若子夜的黑眸今晚更是明亮,叹了口欣慰的气息,他眉飞色舞的踩着雀跃的步伐离开了它的房间。
    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他向往已久,原以为再世等不到的一句话。
    纱纱含着笑容踩在回廊之间,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刚起钢的药炖陵阳鱼,一面抬高右边肩膀,小脸一歪,夹着那把与她形影不离的大黑金,缓缓向佛堂走去。
    “伯母,纱纱来看您了。”
    她将黑伞一抛,腾出一只手启开房门,正好迎上冉母着急的面孔。
    “伯母,您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纱纱赶紧将陵阳鱼放在桌上,而后扶着冉母缓缓走回座椅上。
    “纱纱。你没事吧?听说昨儿个你为了我,羞点儿连小命都赔上了。”冉母不舍地抓紧纱纱的手,一脸动容。
    “瞧,我不是好好的吗?伯母,谢谢您的关心。”纱纱忙不迭地站起身,在冉母面前兜了一圈,开心的笑盛的确能衬出她脸蛋的红晕。
    冉母也叮了口气,她终于放下了一个悬宕了一整夜不安的心。
    “那就好,你不知道当我昨夜听力桥提及这事儿时,我有多想去见你,怎奈腿不能行,力桥也向我保证你是平安的,我才放弃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