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被我敲昏在她房里了,你又要我回去找谁呢?」他走向她,「我猜,你心底认定的主使者就是尤丞相。」
    「你!」唐容儿意外地望着他。
    「在我心中,你是最美的姑娘,那些话只不过是说给两个笨蛋听的,你那么聪明,应该不会真的相信吧?!」他的嘴角蜷起一道弧,其中还挟着百般柔情。
    「什么嘛!你拐着弯骂人。」
    瞧她那噘起的小嘴、泫然欲泣的小脸,俞十七立即拥住她,「容儿,你是对的,我错了,你要杀要剐,我都无话可说。」
    唐容儿挣开他的怀抱,望进他沉寂的眼瞳,半眯着眸说:「真的吗?你相信我爹是冤枉的?那你是怎么查出来的?」
    「靠我的聪明才智。」他眯眼看着她。
    「好,那你真可以让我杀、让我剐?」
    「我说一是一。」
    「意思就是无论我要怎么样,你都愿意依我?」唐容儿终于破涕为笑,那微勾的嘴角还漾着俏皮的影子。
    「没错。」谁要他弄错了所有事情,还振振有词的向她保证他是对的?未了还让她陷于危机之中,现在让她报复一下也是应该的。
    「好,那我只要一句话。」她微扬的红唇轻启。
    「什么话?」他挑起眉,发觉她的笑容好诡异,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落进这小姑娘古灵精怪的陷阱里。
    「我要听老实话喔!」唐容儿双手负背,在他身旁绕着圈子。而当她再度旋回到他面前时,她竟问:「你爱不爱我?我不想再听喜欢两个字。」
    「啥?」他一愣。
    「你到底爱不爱我?」她一副没得他敷衍的神情。
    「这……为什么你要问这句话?该不会是开我玩笑?」俞十七倒怕她是想以戏弄他作为报复。
    「我怎么可能开玩笑?现在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查呢!我可是很忙的。」唐容儿皱起眉,「哼!不说就算了,反正我已经知道答案是什么了。」
    话一说完,她竟转向另个方向而去。
    「你要去哪儿?」俞十七追上她的脚步。
    「不用你管。」
    「当初是尤丞相为了杀害皇上,才逼着阿福伯下药的,没想到阿福伯心底害怕,所以换了药,而皇上也才得以活下。」他在她身后说出了这个秘密。
    「你怎么知道?」唐容儿瞥了他一眼,像是不相信。
    「我下午的时候进宫问来的。」他叹口气,「幸好我遇上了一位我爹当年的学徒,他也难受了好几年,所以将当年的事全说出来了。」
    「可进宫……你是怎么办到的?」他说过,皇宫可不是任何人都能进去的呀!
    「是尤安安带我进去的。」
    「哦!我懂了,你接近她就是希望能够藉由她进宫查出整件事?」唐容儿这才恍然大悟。
    「这下你明白了?」他撇撇嘴。
    唐容儿睨着他,「不明白!谁知道会不会弄假成真。」对他做了个鬼脸之后,她回头继续走,还义愤填膺地说:「既然已经知道是谁唆使下药的,那我们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
    「他位居高位,你打算要怎么做?」俞十七好不容易将她救出来,真担心她又闹出危险来。
    她冷冷一哼,「你说话不算话,又凭什么要我告诉你该怎么做?」
    「我只是……」
    「算了。」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唐容儿好失望,她难过的回头继续走。
    「我爱你。」他的话突然在她背后发出,震住了她的脚步。
    他快步走近她,「你仔细想想,如果我不爱你,我怎会不放心你一人进京、撇下刚开张的客栈,跟你一块儿来长安?」
    她背对着他,抿紧唇,心底顿时涌上好多好多甜甜的滋味,让她高兴得眼角都泌出泪水。
    俞十七看她垂首不语,紧张地将她转过身来,却惊见她的泪,「你哭了?!你知道我这人不爱发誓,但我可以对你发誓,我根本不喜欢尤安安,一点点都没有。」
    「十七……」唐容儿用力扑进他怀里,紧紧将他抓住,「我好开心,其实我也知道你不是那种男人,可我就是害怕,我对自己没信心。」
    「容儿!」他很惊愕。
    她用力拭去泪,含着泪水的眼泛着晶亮的光彩,对他柔媚一笑,「走,既然你也爱我,而且你爹伯和我爹又是好友,那我们绝不能让这件事就这样成为永远解不开的谜。」
    他也释怀一笑,伸手轻拂她带笑的小脸,「有你陪着我,再难我也要查出谁是幕后主使者。只是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能不能先告诉我你的打算?」
    「既然是京里发生的事,我是有个法子。」她眸子一眯,「你听说过我二姊夫就是当朝九皇子吧?」
    「嗯,是有听过。」
    「我曾听他提及宫里的尔虞我诈,也听他说过京里清廉的大官已所剩无几,只剩下当朝的吴诚吴尚书,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吴尚书引你确定?」
    「当然确定。」唐容儿对他眨眨眼,接着便半带害羞的勾住他的手臂往前走。
    俞十七半眯着一双深邃眸影,笑着拿下她的小手,反锁在自己粗大的掌心中,主动拉着她一起并肩而行。
    第九章
    吴尚书的为人果然正直,他早看不惯尤丞相的作为,只不过一直碍于证据不足,怎样都拿他没办法。这次有了唐容儿与俞十七的帮忙,他们不但找到了暗杀阿福伯的丞相府护院,以及当年也是御膳房一员的丰嫂,终于在极短的时间内搜集了所有证物呈给皇上。
    可以想见,尤丞相立即得到应有的惩处,而俞十七的父仇也终得雪恨。
    「俞老弟、唐姑娘,这次能将尤丞相绳之以法,你们功不可没,我希望能将此事禀明皇上,不能让我一人居功呀!」一切底定后,吴尚书将他们请来书房,说出自己的决定。
    「干万不要。」俞十七和唐容儿异口同声说道。
    「你们?」吴尚书惊讶地看着他们,「你们当真这般无欲无求?」
    「我们本来就是这样。」唐容儿甜甜一笑。
    「这……那总该有一样最想要的东西吧?」吴尚书想了想又问。
    「嗯……」唐容儿看看俞十七,「你先说。」
    「我?」俞十七皱着眉,「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男人嘛!」
    「但你是女人又是年纪比较小的,今儿个我让小的先发言。」他嘿嘿一笑。
    「你哟~~我先说就先说,我希望我们「唐巾」的生意会愈来愈好,姊姊和所有家人都能在一块儿,幸福又美满。」唐容儿说完后便转向俞十七,「那你呢?」
    「吴尚书,你会不会觉得容儿想要的东西还真多。」俞十七转向吴尚书开起玩笑。
    「你说什么,我要的多还不好吗?」唐容儿在他耳后碎念着。
    「哈……不会、不会,她要的东西都很实际。」吴尚书捻须笑道,常年在宫中过惯刻板生活的他,见了这么青春活泼的一对俪人,笑容也跟着多了。
    「听见没?吴尚书说我很实际,那你呢?我倒要听听看,你最想要的是什么。」她抬起可爱的下巴,直勾勾地盯着他瞧。
    「嗯。」俞十七笑睇着她,又转向吴尚书说:「在下这辈子最想要的一样东西……就叫做「唐容儿」。」
    「什么?」唐容儿瞠大眼,下一瞬间小脸都烧红了起来,「吴尚书,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这人就这么讨厌。」
    「我相信俞老弟是不会胡说的。」吴尚书听了这些话,心底已有数,「对了,你们难得来长安城,就多住些时候吧!」
    「不了,明儿一早我就要回金梅镇,实在是出来太久,再不回去姊姊们都会为我担心,而且我好想家。」唐容儿现在好想念「唐巾」、想念自己的床、还有那温馨的房间。即便得天天和唐茜儿要嘴皮子斗嘴,她都愿意。
    「我也是,「一品酒店」才刚开幕,我不能一直逗留在外。」俞十七也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