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啰!这点你就不用操心。」他轻点了下她小巧的鼻尖,神情霍然变得专注,收敛起笑意,「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什么?说啊!」
    「你留在严大人这边,他既已是你义父就理当会照顾你。」他神色严峻,语重心长的说。
    「你又要撵我了,为什么?」箬雨心底纤细的神经抽动得好厉害。
    「你要听话!」他几乎是用嘶吼的。在他内心深处所积聚的复杂情愫她明明懂,又为何要抵触他。
    「甭想。」她一挥手,顽固地倔着脸,不想再听他说下去。
    「我们已好久没吵了,为什么还要和我起争执?」他肃穆深沉的脸极力扭曲着,瞳眸底层是对她的忧心。
    「是你先无理取闹的,谁喜欢跟你吵!」箬雨珠泪纵横,内心百转千折,他是认为她会带给他麻烦吗?她抽抽噎噎的又说:「咱们不是说好了,生生世世永相依。」
    「我后悔了,就拿这次的经验,它告诉我,我保护不了你。」他挫败的冷哼了声,愁眉渐锁。
    「你瞧,你不是把我保护的好好的,毫发未损,这不就是你本该有的自信。」箬雨睁大盛满星斗的黑眸,敛起泪在他身前转了一圈。
    宁风凝望着她娇俏的身影,在他面前飞旋着,那模样多纯真自然!可恨,为何他老是锁不住自己的脾气向她开炮?
    虽说这一切全是为了她好。
    「或许应该说我已对自己毫无信心了。」前一回如果不是箬雨激动的言词反击,激起了严东窘掩没在恨意下的正义之气,今天身受囹圄之苦的人不只是他,尚有她呀!他能够再错一次吗?
    「我不管,我就是不留,什么信心不信心的,全是你嫌我麻烦的藉口!」她墨刷般的长睫扇了扇,却扇不去凝睫的泪。
    「你——」他霍地冲至她面前,原以为他会出言驳斥她,箬雨挺直身,无论他施加在她身上是怎样的严词怒骂,她都不会妥协。
    但,出乎意料的,他却是将她紧紧揉在怀里,以刚毅的下巴磨蹭着她的小脑袋,以丝丝入扣的情话说道:「你绝不是麻烦,是我唯一的信心。」
    「既是你的信心,就不要扔下我。」箬雨修长的指头隔着布衫滑过他肌理分明的背脊,软语柔言足以溺死一个大男人。当然,宁风也不例外。
    在过去,他享受着与她针锋相对的分分秒秒,而如今他则要用心去感受这个爱他的女人所给予的每一分真情。
    她既是如此坚持,他又该如何呢?
    「也罢!让你跟吧!」他依附在她耳畔轻吐气息,如果她是水,那他就是不能没有水的鱼,他们再也分不开了吧!
    「谢谢你,风。」
    送上自己热情的唇瓣,吸引着孟宁风这只蜂儿,箬雨真的喜欢他的吻,怀念这份火热激狂的感觉。
    宁风因她的主动,眼眸闪过露骨的欲念,在极力抑制下却愈显得勃发不可收拾,他心不在焉地聆听着箬雨的谢意,双手早已毫不马虎的拂上箬雨玲珑有致的身段,热力十足的唇也欺上她欺霜赛雪的白皙颈项,缠绵悱恻,游离的心也纷纷拢聚了灵魂,要她的心更是毋庸置疑。
    孑然一身的他,当真有了一份爱的羁绊。
    「我是不是该回房了?」他试探性的问,趁自己尚收得住手,他不想勉强她。
    箬雨诧然抬头,怔茫的眼读不出他话中含意,「什么?」
    「我……妈的!」宁风暗啐了声。看她那抹懵懂却又迷人的神情,让他积压的情潮愈发上扬,渐渐沸腾蒸发。他该怎么说呢?
    「我的意思是再不走,我就走不掉了。」他终于挤出这句话。
    「为什么要走?我没要让你走。」
    她美丽绝伦的小脸嫣红似火,眼神迷漾似雾地看着他。
    「箬雨,你到底懂不懂我的意思?」沉闷的呻吟声自他喉间飘出,他自知耐性已臻顶点了。
    「我当然懂。」她眼神灼灼的望向宁风性感的唇,以轻易可撩拨他心弦的声音说道:「懂得不愿放你走,你曾说过你有过许多女人,满是丰富经验的你愿意教教我这个只是你『许多』中之一的女人吗?」
    「那是认识你以前,除了你我从未付出过真心。」
    听了她沙哑的诉说后,宁风惊慌的攫住她的双手,挖空心思想解开她的误解与醋意暗泛扬的心情。
    「别紧张,我不要知道那么多。」她懒洋洋的音调起起伏伏,似魔咒紊乱了宁风整个思维。
    一双纤纤玉手更是放肆的捉住他的手指亲吻着,似有意似无意般的挑逗着他。没错,她是蓄意的,故意要撩拨他的心,让他成为她所有的。
    箬雨嘴里虽不在意,但心里却嫉妒的要命。
    他口口声声说爱她,而她却不如那些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不管了!谁要他欠她的呢!
    「你不要后悔。」他嘎哑的又问。
    「不会,永远都不。」轻启殷唇,她贴向他;宁风以那对热情的黑眸凝视着箬雨,他们眼里只有彼此,划过耳际的声响全都充耳不闻。
    箬雨绽开慵懒的笑容,感受着他爱抚过她全身的战栗感,酥酥麻麻的滋味窜透每个细胞,那股热呼呼的感觉让她禁不住嘤咛出声。
    她柔柔软软的藕臂紧紧勾住他的颈子,轻声催促他,也期待着他下一步的行动,「爱我,别迟疑……」
    宁风半眯起火红的眼,她的体香刺激着他的感官,她的请求更渗透进他的大脑,一时之间血脉翻腾汹涌,来不及了!即使箬雨此时出口阻止也来不及了!
    还好她没。
    一提劲儿,他将箬雨灵巧的身子抱上了床榻,冷不防的翻身压上了她,在一阵痴迷的施与受后,双双攀爬至欲望的最高峰。
    他熟练的技巧、火辣的拥吻、在她身上每一寸缠绵辗转的吸吮,是那么的狂烈放肆,也更说明了他拥有过许多女人的事实。
    想像着他也曾经这么对待其他女人,箬雨吃味的心更酸了,居然会酸的发疼,但她告诉自己,她要让他完完全全的属于她,不能再让宁风环抱别的女人,吻她的唇、触她身的手全都是她一个人的!
    第十章
    翌日凌晨,宁风与箬雨双双踏上往咸阳的旅程。
    陇西距咸阳约三天的脚程,倘若抄小径,大约两天就可抵达。
    说也奇怪,一路上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风平浪静,原以为会有不少缠人的蟑螂死跟在后头,或是出其不意的冒出几只挑衅的螳螂,欲逮捉他这只不是普通的蝉。
    只是那些笨螳螂却万万没想到,在他们身后伺机而动的还有一只虎视眈眈的黄雀!
    这黄雀是谁?
    聪明!不就是冉方桥吗?
    沿路上,他不着痕迹地紧跟在宁风两人身后。当他俩身陷严府的那一夜,他一直躲在暗处观察,倘若情况一不对,他将立即出手救人。
    不过还好,聪明的箬雨化解了危机,而方桥也正好省了顿拳脚。那晚,他早就看出李诠鬼鬼祟祟、闪烁不定的眼神,因此当机立断地暗中跟踪他,也因此李诠逃出严府也不过半里处就倒楣的被方桥给拦了下来。
    经过方桥的逼间,李诠才供出整件事情,只因口说无凭,他需要证据,偏偏这个笨李诠竟在逃出前将那份证物一把火给烧了!
    还好有李诠在手,他又身为严东窘贴身夫子,聪明的方桥立即以他来胁迫流随门的人撤离,况且在李诠的招供下邢戎椁罪行已确定,唯欠东风,流随门与其他帮派在明哲保身的情况下也都退出了这个战场。
    事后方桥找了个隐密的地方将他先安置在那儿,待证物到手,一切水落石出之际,再让他上堂作证。
    烈日当头罩,已是正午时刻。
    前方五百尺处正是咸阳驿站,宁风陡地停下脚步,闷声说道:「方桥,一路上你跟的累不累?出来吧!」
    方桥!冉大哥?他会出现在这儿吗?正在箬雨纳闷宁风为何口出此言的时候,一丝低沉的笑声自她与宁风背后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