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场的除了八旗营提督傅冷桐夫妻之外,尚有领侍卫内大臣纳兰易风、骁骑营都统费莫司龙,以及左都御史多尔夏。而这四个人有着特别的渊源,就是他们除了本职之外,还担任皇上特别指定的上书房大人。
    在场除了深深之外,全是大男人,令深深觉得有些无聊。
    “冷桐,你怎么可以偷偷成亲呢?太没意思了。”纳兰易风摇摇头,一脸的不满意。
    “让你们省了一笔礼金,还不满意?”傅冷桐立刻顶回。
    “当我们是小气鬼?你呀!最好马上给我办一桌。”多尔夏一副没得商量的神情,“大礼我一定双手奉上。”
    “这得看我的娘子愿不愿意。”他转向深深,对她眨眨眼。
    她耸肩笑笑,不好意思回应好或是不好,毕竟在这么多人面前,她一个女人家还是少说话的好。
    “你的眼光真的不错,看样子大嫂一定很温柔贤慧,完全没脾气了?”费莫司龙见她那副温婉的模样,于是断言道。
    “她是温柔贤慧,但是没脾气嘛……可要看针对什么事。”他望着深深,眼神充满宠溺。
    “这样啊!看来我们得对这位大嫂重新评估了。”多尔夏又转向傅冷桐,“她好像让你很头疼了?”
    “怎么这么说?你们看我一个女人家,所以想欺负我吗?”深深小嘴一噘,“如果不是皇上还没到,我真想先离开了。”
    “大嫂千万不要这么说,那么我们可就罪孽深重了。”多尔夏此话一出,其他男人跟着大笑。
    此时,太监的传令声传来,“皇上驾到。”
    所有人立即从圆桌站起,恭谨等待皇上的到来。
    等皇上走近,众人一致开口,“臣拜见皇上,皇上吉祥。”
    皇上笑开嘴,看着这些他最信任的大臣们,“快平身,你们等很久了吧?”
    “禀皇上,我们才刚到一会儿。”傅冷桐拱手道。
    “好好,你们都坐下。”皇上坐进大位,与他们笑谈道:“因为冷桐已成亲,朕特地设这场宴席,让你们几个好搭档一起开心开心。”
    “谢主隆恩。”傅冷桐遂道。
    “我们正要求冷桐正式宴请我们一顿,不知皇上觉得如何?”纳兰易风遂道。
    “这是应该的呀!”皇上连连点头。
    “既然如此,微臣冒昧一问,不知皇上到时候打算送上什么大礼?
    咱们几个都很好奇呢!”开朗的多尔夏问道。
    “多尔夏,谁要你嘴碎!”傅冷桐睨了他一眼。
    “没关系,大婚贺礼朕可是早有准备。”皇上笑捻长须,“就等傅冷桐将镇国宝金蝉玉找回来,朕定会送上一份大礼。”
    一提及镇国宝,几个人便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将目光摆在傅冷桐身上。
    “我一定会尽力的,皇上。”傅冷桐尽管压力极大,还是不卸责地道。
    “那就好。”
    “可是皇上,镇国宝无故消失是非常诡异的,要傅冷桐负责这事对他而言太沉重了。”费莫司龙忍不住为他叫屈。
    “司龙,镇国宝是在我手上被窃,再困难我也得将它找回来。”傅冷桐知道费莫司龙是为了他好,但是这些话极可能激怒皇上呀!
    皇上眉头紧紧一蹙。
    而深深看着这种场面,似乎暗藏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凝重,看来这桩事比她想像的还要棘手,就不知傅冷桐将如何应付?
    “好了,今天是好日子,大家畅饮吧!傅冷桐最近得忙着朕交代的事,上书房的公务就要请你们三个多担待了。”皇上举起杯。
    大伙也跟着高举酒杯,恭敬地回道:“是,臣敬皇上。”
    一场晚宴便在这种鬼诡的气氛下进行,结束后回府途中,深深明显感受到傅冷桐承受的压力,瞧他一直沉默着,而她却帮不上忙,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
    她索性坐到他身边,握住他的大手,给予他支持。
    傅冷桐能够感受到从她身上传递而来的温暖,说真的,自从他懂事以来,额娘为了训练他独立坚强的个性便很少抱他,而深深所给予的温暖让他不由动容。
    等找回镇国宝后,他一定要好好的补偿她。
    “大人,燕参将在府中等你多时了。”傅冷桐一回府,阿莫便到大门外迎接。
    “他现在人在哪儿?”
    “在大厅候着呢!”阿莫又道。
    “好,我去看看。”傅冷桐立刻快步朝大厅走去,而一直为他的事担忧的深深也忙不迭地跟上。
    到了大厅,大将燕阳海一见到傅冷桐便立即站起,“大人,小的有要事禀告,这才在此等侯大人。”
    “无妨,快说吧!什么事?”傅冷桐立即坐上主位,阿莫也迅速端来茶水。
    “我……”燕阳海正要说才看见一旁的姑娘,心想该不会她就是传说中的提督夫人,“请问,这位是少夫人吗?”
    “没错,她就是少夫人。”傅冷桐笑望着深深。
    闻言,燕阳海立刻向深深问好,“少夫人好。”
    “你好。”深深也朝他点点头。
    傅冷桐这才对她说:“深深,我有公事要商议,你先回房歇着吧!”
    “是,大人。”她是女人家,自然不好干预男人的事,但是她不过是想听听而已,干嘛急着赶她走呢!
    可他既己开了口,她又怎好厚着脸皮待下?
    “你说吧!”深深离开大厅后,傅冷桐立即说道。
    “已经有龙门山庄庄主于政的下落了。”燕阳海禀报。
    “哦?他在哪儿?宝物真的在他手上吗?”傅冷桐表情一凛,找了大半年的人终于有消息了。
    “传说他的女儿遭内蒙古人强行带走,条件就是要拿金蝉玉来换。
    但不知为何,他突然改变念头,半路折返北京城,我想或许是他后悔了,想将东西还给咱们。”
    “我想也是,龙门山庄行事一向秉持正义,不太可能做出这种事,找到他的人了吗?”傅冷桐问道。
    “有手下见他进了城,但是追踪的线却断了。”燕阳海想想又道:
    “虽不确定,但我猜宝物应该在他身上,或是藏在他知道的地方。”
    “人跟丢了?”傅冷桐深吸口气,喃喃自语着,“你们可有查遍每间客栈?”
    “这些事己在进行。”
    “好,那我知道了。”傅冷侗揉揉眉心,“快去调查,并将得到的消息呈报皇上。”
    “是,小的这就去办。”
    傅冷桐拍拍他的肩,“我也会去城门口看看,找找是否有任何蛛丝马迹,咱们这就分头进行。”
    “是的大人。”在燕阳海离开不久之后,傅冷桐也随即往外走去,要阿莫备马。
    “大人。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阿莫不解地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看燕参将的表情似乎很焦急。”
    “没事,你好好照顾老爷、夫人还有少夫人,我会尽快回来。”傅冷桐交代。
    “是的,我这就去备马。”阿莫立即朝后面奔去。
    傅冷桐仰首看看顶上的那轮明月,相信老天一定不会绝他的路。
    傅冷桐已好几天不曾回府,深深每晚都待在寝居等着他回来,数着敲梆子的声音一一一更天、二更天、三更天……但却不见熟悉的人影。
    今晚,她如往常般在油灯下一边看着医书,一边等他回来。
    然而一更天、二更天过去,除了外头的星子愈来愈明亮之外,没有半点声响,好寂静的夜晚呀!
    等着等着,深深便趴在圆几上睡着了。
    夜里沁凉,她娇小的身子蜷曲着,然而在睡梦中,她似乎落入一个极温暖的怀抱,让她忍不住挪动了下身子,当她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下意识地张开了眼。
    在瞧见她倚着的就是自己心爱的男人时,她立刻笑开嘴,“你回来了?”
    “对,我回来了。”他柔魅地笑望着她,指尖忍不住轻抚她美丽的容颜。
    “真的是你!”原以为自己在作梦,当听见他低沉磁性的嗓音,才发现这一切并非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