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烁没空听他罗咬,“阿爹叫我把你的衣裳全拿出去捐给街上的乞丐,我要是再不快点拿去的话,阿爹就要判我充军戈漠了!”
    “等等……”他瞪大眼赤裸着上半身问,“喂,那我要穿什么?”把他的衣裳全捐了,那他要怎么办?
    西门烁匆匆扔下一句,“自己想办法!"
    “什么自己想……办法。”他的话尾完全跟不上已经消失在门外的西门烁。
    迷迭挨在他的身侧。与他一同看着外头空无一人的长廊。
    “他已经走很远了,”他们西门家的办事效率还真不是盖的。
    “你知道我爹为何突然会大发善心;想做舍事而捐光我衣裳的理由吗?”西门烈但硬地转过头来,直视着这个会让他的家人做出这种事的头号嫌疑犯。
    她甜甜一笑,“知道啊,”
    “为什么?”她一定又跑去跟阿爹说了什么。
    “因为我告诉他,我希望你能穿我亲手缝制的衣裳。”她也只是到西门骡的面前说了几句话而已,她哪知道西门骡会用这种方式来成全她。
    西门烈不禁拍桌长叹,“果然又是为了你……”只要她南宫姑娘的一句话,他的家人就为她赴汤蹈火的去了。
    想要为他继续量身的迷迭,看他似乎一时之间忙着叹气没空搭理她,便一手抚着小巧的下颔,老实不客气地乘机打量起他结实优雅的身材。
    他偏过头,眉心抽搐地瞪着她看得律津有味的表情。
    “你就这度大方的看?”她是个姑娘家,看了半裸着身子的男人,非但不羞不脸红,她还一副兴味盎然的模样。
    “刚好可以评鉴一下呀。”她朝他挥挥手要他放轻松一点,“在我把你的衣裳做好前,你就先光着身子一阵子吧,我不会介意的。”
    “大哥!”忽然间,西门烁又像一阵风似地刮回他的面前。
    西门烈两手环着胸淡淡地问:“你是突然良心发现。特地回来要把衣裳还给我?”真难得,这个弟弟也会藐视阿爹的官威。
    “不,我是忘了拿你身上那条裤子,”西门烁说着就动手去扯他的裤子,“麻烦似合作一点,快点脱下它!”他可不想为了一条裤子而去充军。
    “住手,别……”西门烈涨红了一张俊脸,紧捉着裤子不肯松手,“你也看一下地点!”就算想脱他的裤子。但这里还有个迷迭在呀,他不羞,也总要顾忌一下迷迭的感受。
    西门烁这才想起在场还有个女人,是不大方便在她面前做出这种事。但当他和西门烈一块以眼神想请她先行离开一会时,却得到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有这必要吗?”迷迭无所谓地看着他们兄弟俩,“我真的不介意多看几眼的,”
    这女人……
    ***
    “西门弟弟?”
    靳旋玑小声地唉着整个人趴在桌上生闷气的西门烈,并小心谨慎地观察他今天的脸色。
    “别叫我,”西门烈紧蹙着浓密的剑眉,“没看到我现在很沮丧吗?”
    靳旋玑听了后仔细将他从头到尾打量过一遍,并识相地点点头。
    “完全看得出来。”他身上触目所及的每一样东西,全都是那个让他沮丧的迷迭亲手缝制的。
    西门烈气闷地将脸埋在桌上,一拳又一拳地捶打着桌面。
    那夜自他的衣裳都被阿爹给拿去赠人后,他因为无衣可穿,被迫躲在房里里着被单丢脸丢了两天,两天过后,终于把他衣裳做好的迷迭,很民主地给了他一个选择的机会,看他是要芽她所缝制的衣裳,还是继续躲在房里没脸出门。
    真是奇耻大辱,他西门烈居然会有光着屁股、披着被单,接受女人的好处的一天?
    说真的,他一点也不想穿迷迭所制的衣裳接受她的恩惠,可是在这偌大的总督府里,他居然找不到半件衣裳可穿,别说受到威胁的织娘们没人愿意替他缝制好了,就连他那些怕被捉去充军的弟弟们,也全部拒绝把一条裤子借给他来应急,他要是不想光着身子四处招摇害人长针眼的话,就只能拉下脸来穿迷迭所提供的衣裳。
    满心挫折的他,是很想借这个机会将衣裳当成个名目,好乘机挑一下迷迭的缺点,随便找个借口把她赶出门去,也让她感受感受什么是挫折的滋味,可偏偏她的手艺好得无从挑剔,就连府里的织娘们也对她的钉线绝活赞叹得不得了。
    西门烈方又为自己的处境回忆过一番,微抬起眼皮,就看到无忧无虑的靳旋玑,正坐在他的身旁,满面笑意地拿着绢布擦拭着他的那柄松涛剑。
    他疑心四起的问:“似是怎么从阿爹那边拿回这柄剑的?”进了阿爹库房的东西怎可能再出来重见天日?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
    “南宫姑娘把我所有被充公的东西都拿回来了。”靳旋玑快快乐乐地向他展示,“你看,就连这本旋门赋她也帮我要回来了,”
    在将府内所有人都收拢光了后,她这次是想找靳旋玑下手?
    “拿人手软,别碰!”西门烈飞快拍开他的手,收走迷迭为他拿回来的东西,不准迷迭把魔掌也伸向他。
    靳旋玑还以为他只是在闹脾气,不但没把他的话听在耳里,还一脸嘴馋地盯着一桌迷迭为西门烈所做的佳肴。
    “这是她做的莱?我尝尝看,”在听过西门炬说迷迭做菜功夫赛御厨后,他老早就想来偷吃一口了。
    “吃人嘴软,不准吃!”西门烈又迅捷地打飞他正要偷吃的手。
    靳旋玑甚是可惜地吮着手指头,“可是太浪费了……”哪有人这样?自己不吃也不准别人吃。
    每次看着迷迭端上来的每一道莱,最后的下场都是原封不动的撤回厨房,他不但很心疼除了迷迭煮的饭莱就没别人煮的东西可吃,而因此愈来愈瘦的西门烈,他更心疼被西门烈糟蹋掉的这些山珍海味,听说迷迭是皇家级的手艺那,要是能让他尝到一口莱渣那有多好啊!
    西门烈阴郁的脸色,在靳旋玑那副掩不住垂涎三尺的模样彻底流露在脸上后,变得更加铁青。
    他以指用力戳着靳旋玑的胸口,“不过是把东西还给你和煮了几道莱而已,这样就被她给收买了?你到底有没有志气?”
    “你现在身上穿的也很没志气啊。”靳旋玑淡淡看了他一眼,说明他也是半斤八两。
    “我……”一股闷气霎时又梗在西门烈的胸腔里不上不下的。
    他现在就好似一只待宰的笼中鸟,网中鱼,孤立无援也无法逃脱四面受敌的这种处境,而原因全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已!
    也不知述迭是有什么吸引力,还是有着与众不同的灵活手腕,阿爹对迷迭言听计从,人前人后都摆明已认定了她这个儿媳。而那票没志气的弟弟们更是对她崇拜不已,在她住进府中的第一日起就向她投诚,彻底的跟他这个大哥倒戈,而这个靳旋玑,看来也已经被她收买得差不多了。
    呕,好呕,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呕的得内伤。
    不知道西门烈又沮丧起来的靳旋玑,还是不着风向地老实颂读着迷迭。
    “我还以为你已经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一个人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个有本事把你克得死死的女人,上苍造物果然还是有他的道理,”他一直以为这世上不可能有人比西门烈更聪明了,岂料是他人看得太少,忽略了迷迭这一号大人物。
    “我是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所以才没跟她计较,”
    啧,又一个投诚票跑到迷迭那边去了。
    靳旋玑又泼他一盆冷水,“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你也不能跟她计较什么,”现下在这总督府里占上风的,是南宫姑娘老大。
    “不准再长她的志气!”呕到极点的西门烈气结地掐着他的脖子,“你要认的亲人是我还是她?”再捧那个女人他就去认别人!
    “好好好……”靳旋玑赶忙见风转舵安抚着他,“你说不长就不长,你才是我最聪明最可爱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