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得压抑克制，心脏仿佛被利爪抓破般疼。
第八十四章
楚琅离开后，霍香花了一个下午时间才把他留在家里的东西全收拾出来。
住了不过短短几个月，东西却不少，牙刷，口杯，外套，拖鞋，林林总总装了两大口袋，霍香把打包好的东西放在门口，想着等什么时候下楼就顺便扔了。
当天傍晚，他的手机收到了来自江城的电话，霍香沉默着按了拒接，随后颤抖着手把拔出电话卡。
他说过两天便去江城都是骗楚琅的，藿香并不打算继续和楚琅再有任何瓜葛。
他像个小偷，这几个月的幸福都是他趁着楚琅失去记忆以“报复”为理由偷来的，虽然时间不长，但他已经很满足了。
楚琅属于大银幕，属于聚光灯，并不属于边城几十平的小房子和简陋的小吃摊。
他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可能会哭会闹，但是那有什么关系？时间是最好的治愈良药，闹个几天哭个几天，楚琅总会回归到属于他的生活。
至于他自己和小宝，霍香乐观地想，边城是个好地方，在这里过一辈子也是个好归宿。
楚琅离开后的第三天，霍香似乎已经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轨迹，唯有小宝还时不时楚琅叔叔去哪里了。
霍香每次都会认真地跟小宝解释：“楚琅叔叔要回家去治病了，不能留下来陪我们了。”
小宝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那楚琅叔叔还会回来吗？”
霍香温柔地亲了亲小宝的额头：“或许会吧，但是治病是一个很复杂的事情，爸爸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治好。”
小宝乖乖点头：“希望楚琅叔叔恢复健康。”
霍香笃定道：“肯定会的。”
楚琅离开后的第四天，天空放了晴，外面阳光挺好，正巧发消息问他要不要去街上走走，霍香便应了下来，顺便带小宝出去晒晒太阳。
阳光照射到路边的积雪上反射出炫目的光，霍香使劲眨了眨眼，对白敛笑着说道：“白敛哥，把小宝放地上走吧，你抱着手都酸了。”
白敛掂了掂怀里的小宝：“地上滑，我抱着就行。”
走到边城的中心公园，这里有不少老头老太太在跳广场舞，比其他地方热闹许多。
他们在花坛边坐下，白敛把小宝放在地上，问过了霍香之后去便利店买了两瓶常温水。
他递了一瓶给霍香，自己拧开一瓶喝了一口，略微泛红的耳朵暴露了他此时的紧张。
不过霍香并未察觉，他只是温声问：“白敛哥，你今天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白敛绅士地笑笑：“确实有事。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想跟你说……”
他话没说完便被霍香的手机铃声打断，霍香连忙道歉：“不好意思。”
白敛温柔地笑笑，让他先接电话。
电话卡是今天才重新装上去的，霍香有些紧张，一看到号码注册地后，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
电话显示来自边城，霍香点开接听，电话那头传来带着浓重边城口音的浑厚声音：“喂，你是不是霍香啊？”
“我是霍香，您是？”霍香礼貌问。
“哦，我姓刘，你弟弟在我这里，你来接他回家吧！”
霍香的心猛然悬空：“我弟弟？我没有弟弟。”
“楚琅不是你弟吗？”电话那头的大叔疑惑问道。
脑袋像被什么重物砸中，霍香头晕目眩：“……请问，楚琅他在哪里？”
“我在小沟村哩，我开的大货车进不去城，你来小沟村接他。”大叔道：“带点感冒药，你弟发烧哩，快来啊，他烧糊涂了都念叨你哩。”
稀里糊涂挂断了电话，连让对方发张照片求证一下真实性都没想到，霍香抓着白敛的衣袖：“白敛哥，你能不能开车带我去一下小沟村。”
白敛赶紧答应下来，安抚道：“好，我们回诊所取车，先把小宝给我爸妈照顾着，你先别急。”
白敛用手机设置好了出发去小沟村的导航，霍香这时候才想起联系楚琅的父母问详细情况。
幸好之前楚母给他留了个电话，他拨过去，那边很快接通，话筒里传来楚母的声音：“阿香？”
“阿姨，是我。我刚才接到了一个大叔的电话，他说楚琅回了边城，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楚母闻言，声音里带着哽咽：“太好了，孩子，楚琅这孩子前天早上就离开了医院，我们的人也正在找呢，谢天谢地，他还平安。”
边城到小沟村车程大概三个小时，刘叔在村口等着他们，见他们下车，赶紧上来握手：“喊我老刘就行，那个小伙子现在我们村诊所呢，我带你们去见他。”
白敛给刘叔发了支烟，几人在去诊所的路上便把来龙去脉给了解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