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喜欢我？不……”夏丹砂勾了勾唇，不带一丝笑意，“孔羽，你为什么觉得你是喜欢我的？我可没有陪你玩游戏的想法，你这次想扮演的是情圣还是神经病都和我没有关系。”
还真是不留情面。
孔羽抿抿唇，无言以对。
他当然可以说出一大堆话来表白自己确实是真心实意，他甚至可以告诉夏丹砂他对这件事深恶痛绝可是无能为力。他确实喜欢上了夏丹砂，不是处于找乐子或者个人的意愿，这件事是不受他控制的正如夏丹砂是不受他控制的。
但是夏丹砂不会相信。
他在这方面并没有值得夏丹砂信任的信誉，相反地他声名狼藉，夏丹砂就是最清楚的参与者。
孔羽发现之前的“趣味”现在成了一个大坑，他甚至会被埋在里面永远不见天日。
孔羽面上一点不露，迅速地思索着，还分出一丝心神来关注夏丹砂的神态以防沉默得太久夏丹砂不悦，很快孔羽额头就冒出了一层薄汗，鼻尖也有了细密的汗珠。
风吹过，留下一丝凉意。孔羽暗暗深吸一口气，凝视着夏丹砂的眼睛，神情和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我是不是真地喜欢你这件事，取决于你。无论我用什么方式证明，如果你不相信，那么真相就失去了意义。所以我把法官的位置交给你，你可以看我的表现，你觉得是真的，那它就是真的。要是你觉得不是真的，”孔羽的声音有些颤抖，“它真地是真的。”
最后一句话风突变，由简单的陈述变为了请求，甚至说祈求也不为过。
夏丹砂差点就不由自主地相信了，孔羽的言行非常具有感染力。但是重复，孔羽在这个方面的声誉很糟糕，夏丹砂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其实也没有完全控制住。
“我拭目以待。”夏丹砂努力板着脸道。
然后夏丹砂就遁走了，她不是很喜欢现在的气氛，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孔羽站在原地，想了想，最后默默离开。虽然不清楚夏丹砂想看到什么，但这种事的话……真心就是唯一的真理不是吗？
夏丹砂会相信的，一定会。
“对啊……而且昨天孔羽来等夏丹砂下课，好像想请夏丹砂去约会来着？夏丹砂也没拒绝。”
“哎……他们俩估计又复合了吧。”
“谁说不是呢……我看啊，还是方婷……”
“快别提了！她也挺可怜的，而且人还好，也没有说过夏丹砂的坏话，就是可惜了这个妹子。”
“那也没办法啊，人家互相喜欢，总不可能因为可怜她就答应她吧，之前也是她自己主动的啊，谁看不出来啊？也就能糊弄一下心大的孔羽了。”
“心大？你是不是还想说单纯？哎你还真别说，这对也太搞笑了，先是夏丹砂性情大变，现在孔羽又从一个暖男成了生人勿近高冷男，真是看不懂。”
“有什么好看不懂的，不就是先是夏丹砂伤心了决定转变形象，然后孔羽回心转意，想要重新追夏丹砂，于是把自己那个四处留情的毛病给改了呗。”
“还真是……”
石斯鉴动作粗暴地合上课本，身后的声音突兀消失，再出现时音量已经小到他无法听清的地步。
石斯鉴知道他对夏丹砂的感情不是喜欢，确切来说连“感情”都谈不上，只能说是一种看法一种态度，但毋庸置疑地，因为曾经对夏丹砂产生过倾慕之心，因为曾经被夏丹砂温柔却坚决地拒绝，所以夏丹砂对于他而言就有了不一样的存在意义。
石斯鉴无法否认他的拼搏他的奋斗甚至未来他的成功都少不了夏丹砂的刺激，这和爱情无关，但不影响他在又一次听到夏丹砂和孔羽扯在一起的时候心情不好。
随便什么人都成，为什么一定要是孔羽？为什么夏丹砂的眼里就不能装下别人？
石斯鉴已经接受了夏丹砂眼中没有他的事实，却不能接受夏丹砂的眼中只有一个孔羽。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一直关注着自己的情敌，结果到最后情人反而还没有情敌重要了。
或许比起一种特定的人群，一个特定的人要更无法让他接受？
明明情况该是相反的……正因为是一个特定的人，所以他才能更好地接受才对……不要想了。
不要想了。
石斯鉴看着夏丹砂的背影，夏丹砂的发质很好，阳光给她的头发披上一层光晕，好像漫画中的人物，人见人爱的少女。
夏丹砂既不人见人爱，也不是漫画中的人物，但她比漫画中的人物要更加遥远。
不要想了。
石斯鉴再次对自己说。
慢慢地翻开课本，石斯鉴低下头，视线落到用马克笔画的重点上，在视线逐渐清晰的短暂时光里，石斯鉴最后对自己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