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弈愣了一下，站起身，他抬起眸子看向天空，遮挡住阳光的不是乌云，而是韵力。
而且，这种阴冷气息……
明瑞的语气里面满是震惊：“是祂！而且……是神明的味道，怎么可能？！”
这个世间不会允许神明毫无顾忌的降临，他们只能被一层层韵力包裹，看不清模样，才能勉强来到世间。
当然，楚泽年这种特例除外。
程弈的目光落在了楚泽年的身上：“少爷……”
楚泽年微微颔首：“的确是完整的神明的气息，果然，他还真把尘清的话听进去了一点，这个世界没有祂的容身之地，这应该是祂带来的最后的麻烦，也是……最难解决的麻烦……”
似乎是为了印证这句话。
苏溪雅抱着池竹跑回来了，她的神色焦急起来：“楚少爷……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天色一黑，竹姑娘就晕过去，现在变成了这副模样……”
池竹的脸色十分苍白，没有一点血色，气息奄奄。
楚泽年抬手，手心里面散发出金色的韵力，温和璀璨，池竹的情况才缓解了许多，他温声安慰了一下苏溪雅：“池竹不会有事的，神明真正的气息，对凡人来说，还是难以承受……”他沉默了片刻，才把目光落在程弈的身上，“程弈，虽然祂这么说支撑不了太久，但是，人还是太脆弱了，时间不多……”
“请吩咐吧，少爷。”程弈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的神色很认真，“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但是你其实……”楚泽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程弈迅速就打断了他。
“我也没有那么仁慈的愿望，天下苍生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只是想保护你所在意的人，还有……我的朋友，仅此而已。”程弈把明瑞从肩膀上拿下来放在地上。
他真的不在意这世间其他人怎么样，但是，不得不说，他还是愿意把这些人当做朋友的，还有，楚泽年的家人。
这些对于曾经的他来说，不可多得的东西。
楚泽年微微颔首：“好，神明的气息，就由另一个神明来驱逐，我会创造出一片天地，将祂隔绝于这世间之外，但是，祂毕竟是神明，所以，那片天地会很容易会溃散，在你彻底解决祂之前，我会一直维持那片天地的存在。”
彻底解决……
程弈眸子闪烁了片刻，他想到了一个人。
时不待人，现在因为祂而奄奄一息的人估计遍地都是了。
所以他们没办法在这里停留太久。
明瑞扯住了程弈的衣角：“让我去帮你吧，我可以帮上忙的，我可是神兽！虽然和神明还是有点差距……”
程弈看了楚泽年一眼，见他点了点头，迅速捞起明瑞，消失在原地。
楚泽年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他阖眸，再次睁开的时候，墨色的瞳眸镀上了一层层的金色。
“你的另一个目的，又是什么呢？”
——
楚泽年所创造的天地在程弈眼里还是挺明显的，和镯子里面的那片小世界很像，不过，他怀里的明瑞则是完全没有看出来，嘴里还絮絮叨叨地说着“在哪呢，在哪呢”。
不过，这里到处都是漆黑阴冷的气息，草木迅速被腐蚀，化为了枯枝败叶。
转眼间，自然漂亮的小天地就变成了一片荒芜之地。
明瑞从程弈怀里跳下来，化为了庞大的神兽模样，他的声音变成了清亮的青年音：“分辨不出祂在哪里。”
程弈微微眯起眸子，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前方，在那片让人看不清的黑色雾气中，他似乎隐隐约约能辨认出一个身影。
但是他并没有直接动手，因为，这次要彻底解决。
祂的陨落，会是什么模样……
作恶的神明，在神明之天地里面，本就是没办法存在的，但是，祂确确实实就出现了，而且还惹出了不少的麻烦。
啊……好讨厌……如果杀死就能解决问题就好了，或者大卸八块也行啊。
程弈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他召出双刃，偏头看向明瑞：“明瑞，你先飞起来。”
“哦，好。”
水蓝色韵力从水刃上不断扩散，如同石子落去湖泊，激起一阵阵的涟漪，而周围的黑色雾气似乎被这份韵力给挤开。
明瑞看见了祂的身影，就站在程弈正前方的不远处。
依旧是没有一点血色倒是足够俊美的脸，上面有些枯枝一般的黑色藤蔓痕迹，从脖子处蔓延到眼底，眸子是黑红色的，没有眼白，那唇瓣倒是鲜红得很，往下一些，是宽松的长袍，显露出有肌肉的胸膛，能够清晰地看见，那是漆黑的藤蔓痕迹，是用心口的位置开始生长蔓延的。
那是……祂原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