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拜在地上,浑身颤抖着将事情一一道来。
从她的话中可以得知,羽生一族其实待枥木并不那么坏,至少没让他在幼年就出去拉拢那些贵族。可也没那么好,因为自从十六岁开始,羽生枥木就一直被族老管理着。
宛白记得很清楚,那一幕即使岁月老去依旧刻在她的脑中。
那时她已经二十岁,他才十六岁。
望着他,她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命运,因为那也是她的过去。
那个少年浑身上下被衣服和面巾蒙的只露出一双眼睛,她望过去,只看见了一片令她都觉心惊的恨意。
宛白听说过他,因为他长的太漂亮了,族里就没有不知道他的,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言中的孩子。
看着他,宛白一时分不清,他究竟是憎恨羽生,还是憎恨自己的脸。
可他的行为却又与他的眼神截然相反,那是个非常温暖的孩子。
也是曾经拯救过她的,泥泞中的一缕光。
宛白如今什么也做不到,唯有那些刻骨铭心的名字与面容,张牙舞爪的出现在她的记忆中,让她每夜每夜都会惊醒,身上刻骨的伤痕每到这时候就会疼得她忍不住眼泪。
刚刚毁去自己的脸时,连哭泣都是奢侈,因为会让她得到伤口更疼。
可她也清楚,乱世之中,她的模样会让她生不如死。
在羽生时她是痛苦的,可羽生多少也是个庇护之所。而失去了这个庇护之所,她的下场便可想而知。
宛白放下笔“这是我记忆中我侍奉过的人,我不知他们有没有与枥木接触过,但我曾在床笫间听他们夸赞过他的容貌。”
卧烟清洵接过那张名单,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名字,其中竟然掺杂了几个水之国贵族,而剩下的,近几年都在她的案头上,在她的处理名单内。
她本意是留着他们,养老也好,钓钓那些心存幻想的人也好。
“泉奈哥哥。”她罕见的这样的喊了。
宇智波泉奈嗯了一声“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一切尽有我和大哥为你善后。”
“好。”
而在卧烟走后,宇智波泉奈却留下来了,他蹲下身,捧起宛白的脸,动作轻柔。
端详着这张疤痕密布的脸,不难看出曾经是个美人,他问“你是千手扉间的女人,他事后没有安置你?”
“我只是羽生奉给扉间大人的礼物,岂敢要求扉间大人为我……”
“回答我的问题,有还是没有?”
宛白的唇瓣在抖,可她看着面前青年冰冷的眸光,她还是问“在此之前,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宇智波泉奈挑眉,并未答复。
“我也并不是生活在消息闭塞的村庄,我只是依稀听说您和扉间大人是恋爱关系,虽然没有嫁娶,但……”
“确实在恋爱,但也仅此而已。”
“………”
宛白见过多少人的肮脏,可能她自己都数不过来,但那种狰狞她都谨记于心。
而多年的如履薄冰又让她对人的情绪非常敏感,又或者是面对这个可能夺走了千手扉间第一次的女人,宇智波泉奈并不是完全不在意。
宛白摇了摇头,很轻,却又很坚定“那天,我和扉间大人什么也没发生。”
“………”
“在羽生中,并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担任‘外交’的职责。他们必须要有出众的天赋,且是同龄中数一数二的,这样的人才,才能被选中。像是枥木容貌很出众,能为族中迷惑贵族。而我则是幻术出众,可以在不知不觉间套出贵族的隐秘。”
宛白笑了笑,这个笑容在她的脸上实在有些可怕,可也隐约得见那个曾经面容明媚的少女“扉间大人以为我只是个草包,可我知道,我只是顺着他的意演戏罢了。”
“我与扉间大人,从未发生过关系。”
………
封闭的审讯室内,一众忍者站在门外,透过冰凉的玻璃看着里面血腥的处刑,他们神情不约而同都露出了些惊讶。
因为执刑的不是别人,而是这片大陆的总司长。
沉重的铁门被推开,血指印印在门上,左侧被递上来一盆水。
卧烟清洵一边洗着满手的脏污,一边吩咐“把三号房的提出来。”
山中樵女在一旁低声提醒“大人,您一连提了十二名贵族,会审团刚刚来人,询问您缘由。”
“什么时候来的?”
“十五分钟前。”
“都说什么了?”
“因为您此前主张这些人是要用来钓心怀不轨的反叛者,当时会审团成立时半人都同意您的观点。但您今天这样做,他们认为您违背了之前的允诺,希望您能就此给出一个说法。”
卧烟清洵甩甩手,从山野手上拿过毛巾,语气平淡“还真挺会说的,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