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
龙瑄有预感，今天会出现很多回。
到了参加洽谈会的地点，穆亦嫣一秒端庄。
早上两个洽谈会都比较严肃，穆亦嫣很快进入状态，也认真地把龙瑄当做助理来对待，让她给自己拿拿笔记本，记一下重要领导和重要客商的信息。
龙瑄也表现得很专业，穆亦嫣让做什么她做什么。
穆亦嫣没让做的，她观察了一下，别家助理会做的，她也去做。
一整个早上下来，不论是静静听领导讲话，还是博览会上跟着大部队参观，龙瑄都尽到了助理的职责。
结果早上的行程结束以后，穆亦嫣瘫在副驾驶上，胡搅蛮缠地说：“助理乖乖，你早上手都没让我牵一下，不是一个合格的助理，我要克扣你的工资。”
克扣，她也知道是克扣。
龙瑄辛苦赚来的血汗钱岂是这么容易让人克扣的。
她把手伸过去，对穆亦嫣说：“现在补回来，可以让你牵个够。”
穆亦嫣直接抱住了龙瑄的手，宝贝似的抱在怀里，笑容潋滟，通情达理地说：“下午氛围没那么严肃了，你可以将功补过，偷偷来拉我的手。”
龙瑄没等到下午，现在就在将功补过。
中午见合作方是在饭桌上。
对方来两个人，她们也来了两个人。
去之前，穆亦嫣将这两个人形容得凶神恶煞、青面獠牙，将自己说得弱小无助、楚楚可怜，并让龙瑄一定一定要保护她。
搞得龙瑄以为真遇到了人品低劣又百般纠缠的合作商，一路上都板着脸思考对策。
到了吃饭的地点一看，哪里是形容中的样子，来的两个分明是她喜怒都形于色的两位丈母娘。
任穗箐一看这二位这打扮，立马联想到了什么，冷嘲热讽道：“穆亦嫣，生活有滋有味的啊，乐趣这么多。”
随后又变了脸色敲打她：“现在是你创业的关键时期，能不能收点心，把感□□先放一边！”
穆亦嫣大呼冤枉，说：“龙瑄是来帮我忙的，是正经本分的助理，没有耽误我工作。”
任穗箐给穆亦嫣一个“你看我信吗”的神情。
这时候关严雪替龙瑄说话：“哪里会耽误工作，我也是来陪你参加招商会的，也不见得耽误了什么工作。”
听完这话，穆亦嫣不干了，黏着龙瑄说：“妈，你自己出门都带‘助理’，还挑剔我的助理，这说不过去了啊。”
任穗箐还想说什么，关严雪帮着打圆场说：“菜都凉了，边吃边聊吧。”
嘴一旦开始动了，话题就得消停一会儿。
四个人一时相顾无言。
穆亦嫣继续像早上那样指挥龙瑄：“乖，帮我打碗汤。”
龙瑄乖乖帮她打汤。
大家都吃差不多了，穆亦嫣又指挥龙瑄：“乖，把我包里的协议书拿给任总、关总看一下，问问她们什么意见。”
龙瑄立马停下剥虾的手，脱掉一次性手套，二话不说地把协议书拿出来，递给任穗箐。
并把上头几个关键性的数字指给任穗箐看：“这个是出资数额，这个是分红比例……”
任穗箐在商场摸爬滚打几十年，当然知道签协议要注意什么。
她看着被调整过的金额，协议书一推，抱着双臂注视穆亦嫣：“砍这么多是什么意思，瞧不起老两口的小金库？”
穆亦嫣不是这个意思，说：“妈，关阿姨，你们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这边资金周转也没问题，不需要你们再投入这么多的现钱。”
任穗箐说：“今年生意不好做，那些投资方的口袋都紧巴巴，合作很难谈的。”
“你这前期投入要是不做得充足一点，后面资金链断了，有你难受的。”
穆亦嫣让任穗箐放宽心：“不会的妈，我还有一笔备用的钱呢，资金链没那么容易断，您别操这个心了。”
“您把鸡蛋都放我这个篮子里了，我这个拎篮子的反而会各种担心，您不要增加我的心里负担了。”
穆亦嫣几斤几两，任穗箐一清二楚，说：“你的钱不都投到这个项目里了，哪里还有闲钱？”
穆亦嫣特别骄傲地晃起龙瑄的手说：“这家伙给我的老婆本还没用呢。”
“我还没看过有多少钱，据说有很多位数，那不是够我填好几个窟窿了。”
“这家伙”这个词汇在任穗箐听来和那个“乖”字的效果差不多，一样的黏乎，一样的让老年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好吧，她们开心就好。
与合作方的会谈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龙瑄把签好字的协议书收进包里，然后像一个合格的助理那样，等老板结完账回来……牵她的手去车里。
可能每个人对合格的理解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