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怎么了吗?”玉香伸手将五条悟压在身下的被子抽出来,一边回答道。
    按照常理来说,问问题的人下一步就应该说些什么祝福的话,然后送上礼物了。
    但五条悟,显然不是这样符合常理的人。
    “玉香,也该叫我的名字了吧?”五条悟思维跳跃着,撒娇一般对玉香抱怨着。
    “我都叫你名字那么久了,你还叫悟君不是显得我输了一样嘛?”
    五条悟躺在玉香的枕头上,见玉香没有立刻回复自己,他百无聊赖的伸出手。
    一下一下的用手指,追逐着她微湿的发尾。
    “玉香,要不你转学去东京高专吧。”五条悟
    “悟……等你入学的时候,我都已经毕业了。”玉香最后还是如五条悟所愿,改变了自己对他的称呼。
    任由五条悟拨弄自己的头发,玉香偏过头看向身旁的五条悟。
    她问道:“已经决定入学东京高专了吗?”
    “是啊。”五条悟抬起一只手枕在脑后,和玉香对上视线,对她的问题有些感到疑惑,“我之前不都和你说过吗?”
    “我只是觉得,你说不定会和同期们合得来。”玉香对他露出一个有点神秘的微笑。
    但在五条悟追问时,她只是伸手揉了揉五条悟柔软的头发。
    以五条家的情报网,如果五条悟想知道,大概很快就能查到,已经确定会和他同一年入学的两位同期都是谁。
    但玉香想,五条悟大概不会那么做的。
    刚才触碰到五条悟的头发,玉香感觉到他的头发有些没完全干透。
    四月的晚上还是有些凉气。
    即便知道五条悟有无下限,但玉香还是起身从柜子里拿出毯子,展开盖到白发少年的腿上。
    而后走到门前,关上刚才被五条悟打开的障子门。
    玉香手掌撑在枕头上,她离五条悟还有一段距离。
    少年身上刚洗过澡的湿气,打湿了枕头。
    一股浅淡的味道,缓缓侵入玉香的鼻腔。
    她说不上究竟是什么味道,只是觉得很好闻,有些催眠。
    已经到了生物钟的睡眠时间,困意渐渐笼罩玉香。
    见五条悟还看着天花板发呆,一副根本没打算走的样子,玉香也没有非要他离开。
    玉香慢慢挪动身子,躺在枕头的另一边。
    将双手规矩的放在小腹上,玉香缓缓合上眼睛。
    枕头另一边样躺着的五条悟,却在这个时候挪动身体翻身。
    玉香感受到一道视线,从身侧一直盯着自己的侧脸。
    但是之后五条悟就没再做什么,也就由他去了。
    在半梦半醒之间,五条悟似乎睁开眼睛。
    他伸手推了玉香两下,就像是半夜企图吵醒人类的猫咪。
    随后,玉香听到一个有些陌生的嗓音,总之绝对和平时五条悟的形象大相径庭。
    他声音轻轻的,说道:“玉香,我可是第一个和你说生日快乐的人。”
    很快就到了四月二十三日,宴会当天。
    清晨起床时,前来侍奉少主装扮的仆从,亲眼看着打着哈欠的五条悟,旁若无人的走在少主的院子里。
    饶是向来持重的禅院朱里都吓了一跳。
    虽然惊疑,但是她可不敢随便揣测少主的心思。
    仍旧是礼仪周全的为五条悟准备了早餐,并为他准备了合身的衣物。
    玉香并没有想要解释什么。
    她用过早餐后,就在禅院宽人那里,得到了这次宴会明细和宾客清单。
    了解这些基本的信息后,玉香在宴会开始之前,难得的休息了一下。
    只是闲散的翻一翻之前看过的书。
    五条悟并没有离开,他等晚上和五条家派来的人一起回去。
    而玉香今天一醒来,就差人去五条家告诉他们,五条悟在禅院家。
    也省的他们因为失踪的五条神子,闹出什么乱子。
    于是在这单的闲暇的上午,玉香坐在桌案前看书。
    他就在她旁边一边打游戏,一边吃着厨房特制的加糖甜点。
    到了下午,玉香在禅院朱里的帮助下,装扮好晚间宴会的礼服。
    在夜色渐浓时,宴会开始了。
    玉香落座在现任家主禅院直毘人的下首。
    有人向玉香打招呼,她微笑着点头回应。
    除了禅院直毘人,其他本来会出席的长老们,全都不见人影。
    用自己这沉默的态度,将自己对现任少主的不满,明晃晃的表现给来宾们。
    但是禅院玉香的所表现出的,却是对这件事的毫不在意。
    就和平常一样,玉香礼仪得体的招待前来祝贺她的宾客。
    这些咒术世家的使者,可不会在这种事态不明朗的时候掺上一脚禅院的家务事。
    就算掺和,禅院玉香这个人也不是他们能惹起的。
    要知道,现在外界谈论禅院玉香时,提起她的名字都会有些惴惴不安。
    嘴上说着不在意,但谁也不想让这个人的下一刀,砍在自己身上。
    因此,就算没有长老们的参加。
    这次宴会也非常顺利的进行了,或者说比之前更和气了。
    五条家来参加宴会的,是他们新任的二长老。
    宴会结束后,五条悟也从玉香的院子里出来,在五条家二长老惊恐的目光中,泰然自若的和玉香告别后,就离开了。
    其他宾客在送上表达祝贺的礼物后,就纷纷离开了。
    这次明里暗里的表达不满,除了几位长老,并没有影响到禅院家的任何人。
    一切还是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就连长老们也还是和平常一样,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就好像之前的事情根本不存在一样。
    禅院泛起波澜的水面重新归于平静,却不知是否在酝酿更大的浪潮汹涌。
    可就在这时,有更重要的事吸引了玉香的注意力。
    京都的秘密安全屋中。
    经过上次虎杖香织的生产,玉香将虎杖仁和他刚出生的儿子,一起转移到了京都这边更隐秘的地方安置。
    而封印着羂索的虎杖香织的身体,在进行一系列的医疗手段维持生命后,就被转移到另一个更为隐蔽的地方。
    除了禅院玉香,和其身边安排安置地点的心腹禅院柊,没有任何人知道虎杖香织的身体究竟被隐藏在哪里。
    为之前那个,一出生就表现出特殊的孩子。
    被他的父亲取名叫做虎杖悠仁。
    据说,这是虎杖香织生前,就和丈夫一起想好的名字。
    转移到京都后,虎杖仁身边的看守明显更严了。
    虎杖仁之前还可以出门,现在连迈出门槛都不被允许。
    无处不在的眼睛,紧紧盯着这一对父子。
    虽然限制了自由,但是物资还是会按时送到他们手上。
    婴儿用品是不少的,其他的生活起居也有仆从帮助。
    似乎除了自由,玉香将任何可以考虑到的细节,都为他们准备好了。
    虎杖悠仁出生的三个多月后的一天。
    虎杖仁去厨房为儿子准备一会儿要喝的奶。
    以往虎杖仁一离开虎杖悠仁的视线,小婴儿就会明白什么一样,哭唧唧的直到爸爸回来。
    可这次,虎杖仁只听见一两声的哼唧,外面的虎杖悠仁就不再哭了。
    虽然被软禁,让虎杖仁有些忧心忡忡。
    但在禅院玉香属下的看守中,确实从未出现什么安全状况。
    他不是很担心儿子是不是遇见什么危险。
    但作为父亲还是对孩子的反常还是有些担心,他拿着奶瓶,里面是刚泡好的奶粉。
    而后虎杖仁向虎杖悠仁所在的房间走去。
    “悠仁,今天怎么这么乖啊?”虎杖仁推开面前的房门,语气温柔的呼唤着虎杖悠仁。
    但是看见屋子里的人时,他面上柔和的表情稍微收敛一些。
    甚至隐隐带上些拘谨警惕。
    穿着过膝百褶裙的禅院玉香,正站在婴儿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