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夺粮剿匪记 > §§第四十八章 不辱使命
    北大荒的秋季是短暂的.浓浓的艳夏,被一阵秋风吹过,墨绿的叶子开始泛黄,过了没几天,黄叶便窸窸窣窣地开始一片接一片地飘然而落,又过不了几天,风不再爽了,变得冷酷起来,秋风把树上所有的绿叶扒了个精光,没了树叶装点的树和灌木赤条条地站在寒风中。只要下上几场霜,田野里便空荡荡的,秋天倏忽过去了。

    林大锤已经出院了。这天一大清早,空气中充满了寒意,林大锤乘坐着大卡车来到了垦荒大队。车就停在了武大队长办公室前,林大锤走下车,望着这曾经作为新房的马架子,墙上庆贺新婚的鲜花早已脱落,只剩下枯枝在寒风中悉索作响。

    离开还不到两个月,开荒点上的变化真大呀!新盖了八幢土坯房,磨坊也盖好了,幢幢新房后面整齐地堆放着一车车的烧柴,人人穿着刚发的崭新棉装

    林大锤还想再看看,场区里早有人认得是林书记的车子,知道他来了,消息一传开,人们忽地一下都涌了过来。王豆豆跑在最前面,武大为、庄大客气、张猛很快,林大锤就被围上了。大家都关心林书记的身体,林书记惦记着大家的衣食冷暖,一阵嘘寒问暖之后,大家要出工了。请他先到屋里去歇歇,等收了工再好好唠,可是林大锤坚持要先去看看还在大战“鬼沼”的同志们,于是,在武大为的陪伴下,坐车往“鬼沼”工地开去。

    一条好几十公里长的沟渠展现在林大锤眼前,它像一条沉睡中的黑龙静静地卧在这雪域荒原上,黑龙两边是黑压压一大片正忙碌着的人群。

    林大锤惊叹地说:“进度好快呀!”

    武大为指着“鬼沼”的上端说:“再加一把劲儿,上大冻前就可以完工了。”他又指着“鬼沼”的下端说:“明年开春前就可以和大江接通排水了。”

    刘美玉看见林书记正向工地走来,便解下脖子上的红围巾用力挥舞着,努力想让林大锤看到自己,因为此时她与所有的男同志别无两样,穿着军装,戴着狗皮军帽,挽着裤腿,干得正欢呢,所以怕林大锤在人群中认不出自己。这一招果然奏效,林大锤显然是发现了那条鲜艳的红围巾,正在向她走来。

    “你好彻底了?”刘美玉停下手中的活问道。

    “当然,照样钢钢硬。”林大锤答道。

    “林书记,世界上还有没有比这更苦更累的活我不知道,不过我可是尝到了。”说真的,这些话里包含着这几个月来刘美玉咬着牙挺过来的辛苦,白天她像大小伙子一样,咬着牙玩命地干,夜里浑身像散了架似的,哪儿都疼,但是无论怎样苦,怎样累,刘美玉可从没掉过一滴眼泪。她的话里充满着自豪感和幸福感,因为她挺过来了。

    武大为接着刘美玉的话说:“这个鬼沼在我们这些战士的面前彻底投降了,拿下’鬼沼’,大家总结了八个字:忍受,攻坚,团结,拼搏。”

    “好啊,这八个字里体现了咱们战士不辱使命的精神。走,看看去!”

    林大锤在头里,刘美玉、武大为在后面跟着,下到沼床里走着。

    “林书记,在这底下走感觉怎么样?”

    刘美玉问。

    “感觉软软的,人走起路来轻飘飘的,这脚踩在上面特别舒服。”

    林大锤边走边细细地体会着。

    “对,对呀,干完一天的活,在这上面走着,脚下像会自然生发出一股劲儿。”

    刘美玉也有同感。

    “这股劲儿就叫英雄气概!我们每次打了个胜仗,走哪儿都有这样的感觉。”

    武大为也说出了自己的体会。

    “说得好!”林大锤回头看看刘美玉,“刘美玉同志,进步不小啊,你有这样的感觉,说明你不仅是名合格的庄稼兵,而且已经是我们英雄团里一名合格的英雄了!”

    刘美玉不好意思地笑了。

    林大锤突然想起什么,“刘美玉同志,委派去苏联学习的名额上级已经审批下来了,你可要早做准备呀。”说着,他停了下来,回头望着刘美玉。

    刘美玉也停了下来,“说实话,林书记,我很矛盾。”她望着林大锤说,“我留恋这里热火朝天的生活--,不过,我还是会认真准备的。”

    庄大客气、张猛、韩思潮等一百多位战士正在沼泽底往岸边清淤泥,站在底下的人把淤泥装进铁桶、土篮子,然后站成一排往上传,再用车运走。韩思潮眼尖,他看见林书记、武大队长、刘副大队长正往这边走来,就跳起来呼唤:“林书记--”

    仔细一看,这些正在干活的全都光着脚,一长排鞋在岸边整齐地摆放着。林大锤吃了一惊,这么冷的天怎么都光着脚呢?

    “这么冷的天,你们怎么能光脚呀?”林大锤走到韩思潮等人跟前关切地问。

    “林书记,干这活穿不穿鞋都一样,白天这冻了一宿的鬼沼太阳一晒水不水泥不泥的,穿鞋也弄成泥葫芦似的,没法穿。”庄大客气停下手中的活回答着。

    “庄大叔还说,大冷天还在后面呢,撒尿都能冻成冰棍儿,大家说这叫提前进行抗冻演习。”武大为笑着补充。

    刘美玉挑衅地对林大锤说:“林书记,你现在已经是天兵天将里的落后分子了,现在是清除淤泥最好的时机,要冻还没冻,又好铲,又好装,跟切豆腐一样,干一天抵得上过去干三天呢。”

    “刘副大队长说得对,我可真是落伍分子了,来,看看我到底落后多少。”林大锤边说边脱了鞋,挽起裤脚,从张猛手里接过铁锹就要挖。

    庄大客气怕林书记刚出院,身子骨弱,就说:“林书记,不行!快穿上,你冷不丁还受不了呢。”大家也都跟着劝,林大锤干脆一脚踏进淤泥里,一阵钻心的冷,冻得他龇牙咧嘴。

    刘美玉笑了:“怎么样?受不了了吧?”回头对张猛说:“张副大队长,让他先接受培训,再上岗!”

    林大锤走出冰碴淤泥,自嘲地说:“看来我可真是落伍了。”

    “你还以为你林大锤是铁打的呢?”刘美玉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引来众人的又一阵大笑。

    林大锤回头望着刘美玉说:“好你个刘副大队长,敢拿我开涮”

    晚饭后,

    围着篝火,

    林大锤和垦荒大队的领导班子又聚在一起开起了会,

    商议着今冬明春开渠、打猎、伐木的事儿。

    王豆豆把正在干活的程桂荣从炊事房里招呼了过来,

    牵着她的手在雪地里走着。程桂荣心里惦记着锅里正蒸着的馒头,就问:“小土豆,你要领我上哪儿去呀?”

    王豆豆朝程桂荣笑笑说:“就到前边,找个没人的地方坐坐,你是不是怕冷啊?”

    “有啥事你就说吧,我锅里还蒸着馒头呢。”程桂荣不愿再往前走。

    王豆豆找了棵大树坐下,靠在大树上。程桂荣站在边上,“小土豆,坐地上多冷啊。”

    王豆豆拍拍自己的腿,说:“要是嫌凉,你就坐我腿上。”

    “我才不呢。”说着她也像王豆豆一样在他边上倚树坐下。

    王豆豆认真地对程桂荣说:“二妮姐,咱俩在一起也不少日子了,我还从来没看你好好笑过。今天就你我俩人,你好好笑一个,让我看看行不?”

    程桂荣苦笑着:“什么是好好笑啊?俺可不会。”

    王豆豆做了个样子,龇牙咧嘴地:“哈哈哈”

    王豆豆的怪样真把程桂荣给逗乐了,“哈哈哈”她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趁程桂荣乐着,王豆豆一侧身抱住了她就往她脸上亲。冷不丁被抱住,程桂荣本能地把王豆豆推开,生气地说:“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王豆豆见程桂荣真的生了气,有些不知所措,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忙说:“对不起,二妮姐。”

    见王豆豆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程桂荣不禁又“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有些害羞地望着王豆豆说:“傻样!”

    看到程桂荣笑了,王豆豆问道:“你不生气了?”

    “嗯。”

    “二妮姐,你真老实!我爹我娘就喜欢你这样的,又能干活儿,又老实巴交的厚道人,我也喜欢!”

    “你真的喜欢我吗?”程桂荣问。

    “当然了,娘还指望咱俩早日成亲,早生贵子呢。二妮姐,你再让我亲一下好不好?”

    程桂荣一脸正色地说:“小土豆,别瞎闹,以后你好好给我当弟弟。”

    一听这话,王豆豆一下急了,“你不喜欢我?你要是觉得我哪儿不好,我改还不行吗?”说着,便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下反倒让程桂荣手足无措起来:“小土豆,你--你别”

    荒原上的冬天终于来了,它是伴随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一起来临的。大雪已经整整下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推开房门,外面早变成了一个银色的世界,风旋着雪花漫天飞舞。房顶上,山坡上,树木上,荒原,鬼沼全都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四周白茫茫一片,空气中充盈着阵阵寒意。雪地里只有电线杆子在风雪中矗立着,有几根已经被风刮倒,失去支撑的电线也断在一边。

    荒原上的第一场雪几乎让所有的门都推不开了,厚厚的堆积着。王豆豆站在门口撒尿,尿液把鞋底给粘冰上了,好不

    容易拔出脚来,伸手一拉门把手,手又被粘铁拉手上了。

    食堂里的馒头冻得比石头还硬,更有意思的是,锅台上放着一盆小,真有两只野鸡不顾一切地飞来啄,真应了那句话:“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

    庄大客气一大清早就赶到食堂烧水,现在最需要的是热水,他和庄青草提着热水壶,挨个往被冰冻住的门缝里浇。滚烫的热水浇在冰上,只听嘎嘣嘎嘣地响着,一会儿门就被能开了。走出屋子的人们一个个欢天喜地,兴奋地诉说着大雪带来的感受。

    早饭自然要比平时晚,在等开饭的这段时间,人们不约而同地汇聚在隔壁的办公室里。张猛来的时候,武大为、庄大客气早就来了。

    张猛一进门就说:“武大队长,这样的天就不能出工了吧?”

    武大为也正在琢磨出不出工,见张猛问自己,就转向正在抽烟的庄大客气:“爸,这么冷的天,在外面还能干活吗?”

    “这大雪还在下,天又这么冷,按情理是不该出工,可是按事理就不是这样了。”庄大客气有板有眼地说。

    “爸,您说说,这事理是什么样儿?”

    庄大客气猛吸一口烟,然后慢条斯理地说:“按事理,天越冷,越是伐木的好季节。树木冻上了,碗口粗细的树干,几斧子就能砍断,木棒子也好劈,只要找准了顺茬木纹,轻轻一敲就开,劈起来比夏天秋天可省事多了,砍房料也是这样。”

    “这好呀,伐木组的可以出工了。”张猛笑着说。

    庄大客气又卷了根烟,继续说道:“大雪过后,也是打猎的最好时令。野物目标明显,雪地上又跑不快,只要瞄上就没得跑,还可以下套子,药野鸡。”

    武大为急忙说:“那么让打猎组也出工吧。”

    庄大客气点上了火,抽了两口,望着他俩笑着说:“其实,挖土开渠也是越冻越出活儿,土冻结实了,打眼儿装药,放炮,一崩就是一大片,不像土没冻实沉的时候,放炮也是一崩一个小窟窿眼儿。再说,土冻实在了,刨土也好刨,运也好运,不会稀里光汤拿也没法拿。总之,现在干比以前出活儿。”

    “听你这么一说,没一个能闲着的了?”张猛问。

    “那当然了。”庄大客气笑着肯定。

    “走吧,抓紧吃饭去,吃完饭好出工啊!”张猛说着就领头往外走去。

    卫生所里,王豆豆刚包好手正要往外走,刘美玉就迎面走了进来。见王豆豆腋下夹着两个饭盒,就问:“小土豆,给谁打饭呢?”

    “林书记还没吃呢。”说着耸了耸腋下的饭盒。

    刘美玉急着说:“王豆豆,你先不要去打扰林书记,他现在身子很弱,让他休息一会儿。”

    “嗯!”王豆豆点点头,应声朝炊事房走去。

    屋外庄大客气正大声地对急着要出工的人们喊道:“坐马车的得多穿些,腰里弄根绳扎紧,那样不往里灌风。道远的带上干粮火柴,休息的时候,捡点柴禾烤一烤”

    刘美玉走近了林大锤的办公室,老远就看到,他正板着面孔在训人:“小土豆,你,你怎么搞的?把我关在屋里,你这是失职--”

    ()?()

    刘美玉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不碍王豆豆什么事,是老天下大雪,把门给冻住了。是老天爷要关你的禁闭!谁让你不听我们的劝,该!”

    ()?()

    林大锤哈哈大笑起来:“我说,刘副大队长,这大冷天,大伙儿都出工了,你却把我关起来像话吗?这种事儿以后可不能再发生了啊。”

    ()?()

    “我也是为了你的身体嘛。”

    ?想看韩乃寅的《夺粮剿匪记》吗?请记住[小_?说]的域名[(.)]?⒇来?小_?说?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

    林大锤一拍胸脯:“我这身体怎么的,等全国人民能吃上咱们打的粮食,不再挨饿,我就躺到疗养院里当大爷,好好享受享受,成天吃了睡,睡了吃,好吧?”

    刘美玉乐得直不起腰来,说:“行了--行了,那你还不养成大肥猪啊!”

    林大锤瞧着刘美玉开心的样子,问道:“你今天到哪个组去?”

    “我--”她望着林大锤。

    林大锤见她没了下文,就猜出她是想跟自己在一起,却又不好意思明说,就说:“等我吃点儿东西,咱俩一块儿去打猎。”说罢,拿起馒头就咬,发现根本咬不动。

    王豆豆见状,忙负疚地说:“哎呀,我拿来的时候还是热的,就在外面站了这么一会儿,怎么就冻上了?我让炊事员再给蒸蒸去。”

    “算了,算了,你给我整点儿热水去,我有办法。”

    王豆豆拿了个杯子整水去了。林大锤拿了块毛巾平铺在地上,然后把两个馒头放在上面,又从床下拿出那把大锤,把锤面擦了擦,对准了那两个馒头轻轻一砸。再看那两个馒头,早已成了两堆面渣了,这时王豆豆把水也打来了。林大锤小心地捧起毛巾,把那两堆面渣倒入水中,拿了个勺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一口馒头糊糊,一口盐水煮黄豆。

    望着林大锤吃得有滋有味的样子,刘美玉惊呆了。刚才的一幕,简直跟变魔术一样,她抿着嘴笑着说:“林书记,我真服了你了,遇上什么事,你就有什么招儿。”

    林大锤吃着吃着,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这大风大雪,你们有没有派人去检查电话线路?要是不通,得赶快维修。”

    “哎呀,光惦记着出工的事,把这碴儿给忘了。”

    “乱弹琴,耽误了大事怎么办?你赶快去安排一下,我等你。”林大锤严肃地命令道。

    “问天侯”借算卦为名,在各乡镇四处乱窜,各村镇的管制分子借烧香敬神为名,频频活动。这些情况各乡村的治保主任早就反映到常永瑞那儿了,常永瑞及时地把这些情况向林大锤作了汇报。按照林大锤“不打草惊蛇,等摸清情况后再采取行动,力争将这些牛鬼蛇神一网打尽”的指示,常永瑞让各乡镇治保主任对本乡村的监管对象实施秘密监控,要做到内紧外松,除此,他还专门指派了四名有经验的侦察员负责对马奇山和“问天侯”实施盯梢,以掌握敌人可能采取的行动。其间侦察员偷拍了一些“问天侯”的照片,经省公安厅技术部门的资料比对,认定

    这个“问天侯”就是上次在地库战斗中漏网的王老虎。

    昨晚一得到这个消息()?(),

    常永瑞立刻就给开荒大队打电话?(@?)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s)?(),

    要向林书记汇报()?(),

    可是电话怎么打也不通。

    一大清早()?(),

    常永瑞便骑上马,顶着风雪往开荒点上艰难地出发了。

    树林里,雪野上,林大锤、刘美玉背着枪沿着刚踩出的足迹艰难地行走着,深一脚浅一脚,一路上刘美玉兴奋地谈着她的感受:“跟着你来真好,要不然,我就享受不到这原生态的北大荒打猎的滋味了。”

    林大锤回头瞧瞧刘美玉,停下了说:“你可不像刚要求当兵的那阵子,充满了理想主义,能把吃苦看成是磨炼自己的好机会,这已经体现了我们革命者的崇高境界了。”

    刘美玉赶上来后稍停了一下,叹了口气道:“我可比有些人的崇高境界差远了,人家说不到黄河心不死,可有的人到了黄河还是不死心。”说完望着林大锤。

    林大锤一抬头继续大步往前走说:“这大冷天,你还说风凉话。”

    刘美玉追了上来说:“你那个艾小凤已经明确表示恨你,不想再见到你,你不是还没死心吗?要是你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听不到她的透心话,难道你就一辈子打光棍?”

    “那不可能。我现在是没空,等我有空了再见到她时,就是掰也要掰开艾小凤的嘴,让她说出透心话来。”林大锤自信地说。

    刘美玉站住了:“我来给你说句艾小凤的透心话吧,怎么样?”

    林大锤也停了下来,回转身去,望着刘美玉。

    “你临来龙脉之前,连告诉都没告诉一声说你去哪儿,是吗?”

    “是啊,那时候我思想不通,根本就没打算到这儿来。”

    “后来你家遭了王老虎的劫,你让艾小凤和老人家上哪儿去找你”

    “我临来龙脉那天,安排小土豆去了。”

    “那,已经是马后炮了,那时老人家已经故世,艾小凤已经嫁人了。”

    “她要是不理解,我就没办法了。”

    “你让她怎么去理解,在她们娘俩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闹情绪,又没处找你,所有的重担压在她一个人的身上。她一个女人,你要她怎么理解?她的理解就是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你都不能把老妈、媳妇扔下不管,你伤了她的心,她对你心凉了。恨你--那其实就是透心话!”

    一席话如醍醐灌顶,让林大锤大彻大悟,他深深地痛恨自己,刘美玉说得没错,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现在,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他内疚地对刘美玉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就等你从苏联回来。”

    刘美玉握住了林大锤的手,刚要说什么,却被林大锤一把推开。正当刘美玉困惑不解的时候,林大锤迅速举起了枪。随着“砰”的一声枪响,惊魂未定的刘美玉顺着枪声望去,只见离自己十几远,站立着一只大黑熊。林大锤那一枪没打着它,却激怒了它,它朝着两人蹿了过来。林大锤赶忙把刘美玉往自己身后一揽,抬手又是两枪

    ,黑熊应声倒下了,肠子流了出来,它用前爪把肠子塞进肚里,冷不丁冲着林大锤扑了过来。林大锤又打了一枪,但这一枪又打空了,怒不可遏的熊瞎子追逐着林大锤。林大锤迅速闪开,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刘美玉看见自己身后就是一棵大树,于是迅速往树上爬去,边爬边喊:“林书记,快上树!”

    她在树上端起了枪,朝着黑瞎子放了一枪,那大黑家伙没料到竟然又有人向它开黑枪,于是撇下林大锤,嚎叫着向刘美玉扑了过来,到了树跟前就要往上爬。刚才还在左躲右闪的林大锤现在得了空,他举枪瞄准

    再看那边,刘美玉爬在树的半截腰,而这黑瞎子倒真是爬树能手,刘美玉哪能比得过它?那黑瞎子只爬了不几下,眼看就要够着刘美玉的腿了。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砰”

    的一声,这一枪击中了黑瞎子的头部,大黑家伙“扑登”

    一声从树上跌落下来,但是,这一枪却不是林大锤放的。

    等到惊魂未定的刘美玉从树上下来,只见常永瑞牵着马正在向这边走来。原来是枪声把他引了过来,当他看到树上趴着一只黑瞎子,在它的上端有一女子命悬一线,于是就果断地开了枪。

    林大锤收起了枪,兴奋地喊道:“常局长--”

    常永瑞冲着刘美玉说:“你这丫头,刚才多危险啊,见到熊瞎子追赶绝不能爬树,林子里的大野兽就它会爬树。”

    林大锤吁了口气:“哎呀,我不懂的东西真是太多了!”

    刘美玉羞愧地低下了头:“常叔叔,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常永瑞刚要开口汇报工作,林大锤挡了一下,说:“咱先把这大家伙给弄回去,有事回去再说。”

    这时,远处传来轰隆隆的放炮声,刘美玉兴奋地对常永瑞说:“这是挖渠工地在放炮呢。”

    常永瑞激动地说:“这里的冬天,可从来没这么热火朝天过,你们来了,这里一切都在变啊!”

    谁说不是呢,这晚,林大锤站在马架子前,望着一车车拉进场区的木头,望着拉着野猪、狍子的爬犁,望着背着猎枪,枪筒上挂着一对对野鸡的战士们,心情无比激动。这些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人,现在在艰苦创业,开发荒原,建设北大荒的lang潮中,依然是把好手。

    春风终于驱走了肆虐一冬的严寒,盖在原野上的那条白色厚被也已地融化,巨人终于露出了健壮的黑色肌肤,他渐渐地苏醒了。洪涛答应从苏联进口的二十台拖拉机已经运到,连播种机、压苗机、中耕机、康拜因联合收割机也全都配套齐全了。春节刚过完,农场像迎新媳妇一样,把这些现代化的家当迎了进来。

    春风一连刮了几天,地表就吹干了。“新媳妇”下地干活了,撒着欢儿在地里来回跑,土耙得细细的,种播下了。很快,嫩嫩的麦苗露出了尖尖的脑袋,远远看去一片葱绿。

    “鬼沼”的尾端在开江前已经与大江连接上了,它的上游引入了龙泉河水,一条蜿蜒曲折的新开河渠斜穿荒原,昔日的鬼沼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清澈的大河,流水终日欢唱着,

    奔涌着。

    现在在农场()?(),

    刘美玉可比庄大客气还要吃香()?(),

    这要从麦苗开始分蘖说起。刘美玉要用拖拉机牵引轧苗机轧苗?(小#?说)_[(.)]??来?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庄大客气却说几千年来从没听说过()?(),

    还说这么嫩的细苗,让这么沉的铁家伙一压,不给压死,也得压趴下起不来了。后来刘美玉给大家讲了一大通科学道理,什么轧苗可以蓄水保土,是抗春旱的最有效方法呀,什么在小麦长根时,轧苗可以让根系扎得更牢,将来苗长得粗壮结实不易倒伏呀这些科学道理在庄大客气听来当然是半懂不懂的,他想,人家刘副大队长毕竟是喝过洋墨水的,所以,也就不再坚持。经过实验,轧过后的麦苗果然比没轧过的苗明显壮实,通过这件事,庄大客气也开始佩服起这个丫头片子来。

    就在农场需要科学,需要刘美玉的时候,行署人事部的电话来了,要刘美玉上哈尔滨报到,跟其他学员一起去莫斯科学习。就在动身的头一天晚上,在马架子的办公室里,林大锤、武大为、张猛、庄大客气为刘美玉饯行,洪专员也特地赶了过来。

    饭后,刘美玉邀林大锤出去散步,林大锤知道她的用意,是要跟他单独作临行前的话别。

    “林书记,我的心思你明不明白?”刘美玉望着点点星光说。

    “我明白。”

    “我这一走,可就得三年啊。”

    “我知道。”

    “可我舍不得离开大伙,离开这火红的集体,尤其舍不得离开你啊。”刘美玉把目光转向林大锤。

    “我理解。”一连三句,林大锤的回答都极其简练。

    刘美玉瞧了一眼林大锤,充满期待地说:“但愿你能真的理解。”

    林大锤笑着回敬了一眼:“我不但能理解,我还能等待,等你学成归来。”

    刘美玉的眼眶湿润了,有这句话还不够吗?她抬起头望着天上的月亮,今夜的月亮特别特别圆,也特别特别亮。她想月亮此刻一定也在祝福着人间的有情人终能成眷属吧。

    和林大锤道别后,刘美玉又让王豆豆开车把她送到刘老二家,她要去告个别,怎么也是抚养她长大的亲人啊,再说,要去苏联学习三年的消息,他们俩口子还不知道呢。

    听说美玉要出国,还跑**子那儿去学种地,刘老二两口子觉得大可不必,他们弄不明白这种地有啥好学的,为啥还非要跑外国去?不过,既然这是政府定下的事,知道自己挡也挡不住。其实说白了,刘老二担心的,倒并不是刘美玉一个姑娘家跑那么老远,而是刘美玉这一走三年,他的那张上面有美玉担保的两万斤粮食的借条,一旦林大锤不认账,他该找谁兑现去?

    艾小凤的房间里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声,划破了黎明的寂静,它宣告一个小生命的诞生。当接生婆把生了个女孩和母女平安的消息告诉大家,刘老婆背过了脸去,刘长河忙端来碗红糖水,送到艾小凤的床前。艾小凤望着啼哭中的婴儿,不觉百感交集,潸然泪下,这泪水中有对这个不幸婴儿未来前途的担忧,有对刘长河的感激和内疚,有对自己命运的悲悯

    孩子出生后不久,刘老婆就病倒了,据老中医说是心火太大所致。这一来,刘长河又要照顾娘又要照顾媳妇,忙且不说,这一杆天平的两端,他就更难摆平了,尤其是爹妈这一头,更是难伺候,总对他憋着气。这天,他熬好了药,来到了妈的屋里。刘老婆见长河进来,故意把头往里一扭,长河却还是像往常一样,坐到妈的身旁,关切地问:“妈,这一阵子,你感觉怎么样?()?()”

    “要死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我刚才把药熬好了,凉了一会儿,我来喂您吧!()?()”

    “不用劳您大驾,你好好伺候你那宝贝媳妇吧。()?()”

    刘老大气呼呼地说。

    刘长河讨了个没趣,只好把药碗放在桌上,悻悻地回到自己的房里。艾小凤正在奶孩子,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孩子脸上亲了亲,对艾小凤说:“小凤,咱给孩子起个名吧?”

    艾小凤看着怀里的孩子,难过地掉起了泪:“这孩子命苦,没出生就没了爹,又是个女孩子,就叫苦妞吧!”

    “不好!不好!她怎么没爹呀?我不就是她的爹吗?这个孩子我都认了,就一定会对她好的,该叫甜妞才对。”

    艾小凤感动地热泪直淌,说:“长河--你认可这孩子,那就叫她可可吧!”

    “好!可可,这名好,多可心啊!”他又俯下身子在可可脸上亲了亲说:“可可,你可别像你妈那样老是哭哭啼啼的。”说完抬头笑着瞧了小凤一眼。

    “看你又在说我,妈那头怎么样?”艾小凤关切地问。

    “挺好的。”

    “你别骗我了,今早我去给爹妈请安,他们连眼皮都不抬,不搭理我。长河,我知道,为了我,让你也跟着两头为难。”

    “别说了,不管怎么的,那是我爹我妈,他们说啥你就当耳旁风,忍一忍,等咱可可长大一点,咱俩再要个孩子,那时他俩也就好了。”

    可可又哭了,哭声传到刘老婆的耳朵里,她皱着眉对老伴说:“长河他爹,你先把这药放一放,去把那个小王八羔子的嘴给我堵上,我实在受不了了。”

    “那还不得捂死啊,我可不去!”

    刘老婆捂着胸口说:“哎呀,我真受不了了,我这心窝子都要被这野种堵死了。”

    刘老大宽慰老伴说:“你呀,自个儿作践自个儿,既然摊上了,心就得放宽一点儿。”

    刘老婆用眼珠子白了他一下:“你的心能放宽,我的心可放不宽。凭咱家这人家,娶个媳妇到家里生个人家的孩子,你不憋气呀,啊?”

    “那你也不能总逼着他俩,哪一天被你逼急眼了,那长河领着媳妇私奔了,看你还有啥招儿。”

    刘老婆呼地一下子坐了起来,说:“哎!有招儿了,长河他爹,把这小崽子弄走!你也别再煎药了,只要这小崽子一走,我这病立马就好,要不,我这条命就没了。”

    “弄走,往哪儿弄呀?”

    刘老婆瞧瞧门外,示意他把耳朵凑上来,然后她咬着刘老大的耳朵喜形于色地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