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
    他猛然抽出剑来,大喝一声:“荡平北蛮!”
    铁甲齐鸣,战马长嘶,剑气直冲云霄,城门轰然大开,过半兵力倾巢而出,直奔匈奴,风卷草折,秋风肃杀。
    “呜呜——”
    草原风大,凉意扑面而来,铁甲踏过,轰隆隆地如惊雷炸响,三军散开来,互为援助,向着匈奴大营包抄而去。
    匈奴紧急集合起来,呼延厉带伤上阵,瞧见为首的谢淮时眼神一变:“擒杀此人,不计代价!”
    “大王!”
    “儋州怎可突然袭击,竟然违背约定,既如此,随我迎敌——!”
    匈奴人手持弯刀直冲而来,正撞上中央的谢淮,谢淮挥剑砍下,于乱军丛中搏杀,左侧赵在洹亦然带兵展开交锋,拦住这一面人马,防止围攻谢淮,同时杀向营帐。
    右侧数位统领护卫于谢淮一侧,清扫埋伏与散兵,而后拉长阵型,殿后护卫,防止偷袭,其中更有弓箭手于马上远远挽弓搭弦,射杀远方匈奴士卒。
    利箭穿透营帐,钉入草原上,箭矢簇簇,逼退匈奴攻势。
    谢淮并未莽撞,稳打稳扎地向前推进着,更有两队人马从旁协助,儋州士卒裹挟着浓重的杀意,向匈奴攻来,马下伏尸无数,势不可挡。
    赵在洹更凶狠些,他下手比谢淮更狠更快,同匈奴交手多次,他更明白匈奴人的习惯,每每出手便直取性命,横扫一片,连带着那一片死伤极为惨重,铁甲上都仿佛蒙了一层暗沉煞气,无人能突破左侧。
    见势不妙,亲卫靠近了呼延厉,咬牙道:“大王!大势已去,可要撤退?!”
    呼延厉嘶吼道:“卫人狡诈,胆敢如此欺骗本王,盟约既毁,便拼个你死我活!速速联络蒙挞,同攻儋州,誓要拿下此城!”
    “是!”
    亲卫立即拉着缰绳去往另一边,呼哨声响起,西夷兵卒蒙挞现身,方才他早已带着部下撤远,并不掺和匈奴同儋州的激战。
    “大王已然应了,还请将军出兵攻取儋州。”
    蒙挞咧开嘴:“那便请大王快动手吧。”
    远在徐州,长陵将军蔚以风敏锐察觉到西夷人的异动,当下他毫不迟疑地立即率兵出城,箭矢如雨,逼迫西夷人交战,不得驰援。
    匈奴大军且战且退,甚至抛下前卒,急速驰往儋州,谢淮心口一跳,喝道:“立刻追——!”
    如此劣势不退反而坚决去往儋州,定然是儋州城内出了变故。
    贺昀正于城墙上坚守,却忽闻一队兵戈声,城中骚动不已,他豁然冲下城,却见城中一片混乱,分明有一队大卫士卒动手,于猝不及防之下偷袭儋州守卫。
    “叛贼!”
    贺昀目眦欲裂,他举剑冲去,两方人马于儋州城内厮杀,叛军中竟不乏匈奴人,轮廓更深,做了伪装,不知何时,混入城中。
    他蓦然想起,这援军来自各地。
    可是,为何当日儋州危急之时,却不发作,而今匈奴劣势,却倒戈相向,分明是有人弃儋州于不顾,视战场于儿戏,如同戏弄般,把玩于鼓掌,同匈奴做交易,两方相瞒。
    既不让儋州真个失守,也不愿意平息此战,还儋州一个安宁。
    贺昀悲愤大喊:“陛下啊——!”
    他双目赤红,如今挥刀相向,竟是同僚,何其可悲。
    “噌噌——”
    城中兵马交缠,已然分辨不清叛军友军,视线所及,皆是敌人,昔日手足,今日齐断,鲜血直流,及至城门。
    贺昀带着最后一队人马,死死守在城门前,城外隐有马蹄声传来,匈奴人和西夷人的声音遥遥传来,他心中绝望无比,却仍握着那把剑。
    “守将可死,然此城决不可破——!”
    “噌——”
    他被逼至城门前,再无前路,更无退路。
    刀锋齐齐砍来,透体而出,大量鲜血自他口中喷出,他挥刀砍向这人脖颈,而后又一柄剑袭来,直取他头颅。
    “铛——”
    他摇摇欲坠,身负重伤,勉力抵挡,不断挥刀砍下,眼中唯有这重重叛军。
    “呼延厉——!”
    忽闻一人高声喝道,更有整齐马蹄声传来,贺昀耳尖动了动,眼中陡然爆发出光亮来,一举震退数人。
    赵在洹一马当先,乌骏飞掠而过,他于马鞍旁取出大弓,而后一箭射出,这箭来势汹汹,又急又猛,弓弦嗡嗡作响,箭矢寒芒乍现,转瞬及至。
    呼延厉瞳孔骤缩,心脏几乎停止。
    “大王——!”
    亲卫一把撞开他,这箭便刺入亲卫眉心,箭矢深深没入,他瞬间跌落马匹,没了气息。
    “咻——”
    赵在洹连连拉弓,不断逼近,箭矢破空而出,不给人丝毫准备时间,他好似无需瞄准,只提箭便射,却杀意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