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常戎安一身铠甲,外罩白色孝衣,他拔出剑来,大喝道:“死战不退——!”
    “咚咚——”
    鼓声不停,箭矢钉上,长静牢牢挡在赵渝身前,剑锋闪动,将赵渝护地严严实实,重重断剑斜插入她周身,却始终无法伤及分毫。
    “铛——”
    箭雨稍歇,剑尖插入地面,长静持剑眺望,正见谢津抬头投来一瞥,她面目沉静,容貌平平,声音低沉:“娘娘莫怕。”
    赵渝点点头,城下喊杀声震天,叛军逐渐逼近,常戎安最后看赵渝一眼,转身下了城墙,身后士卒跟随,城墙上霎时空了大半,赵渝越发显眼。
    “本宫与此城共存亡!”
    在这临出城之际,她重重擂响战鼓,衣袂猎猎作响,半步不退。
    “噌噌——”
    刀剑相交,瓦林堂众人挡下这追杀,同追兵混战起来,耳旁金戈不止,鲜血喷溅,齐恒带着堂内兄弟挡于前,大刀自下而上斩去,战马险些被生生劈开。
    流矢不绝,错乱地射出,齐雪竹一刀挡下,她眉眼狠厉,大刀横扫一方,间或一记肘击打于太阳穴,下手狠辣,赵在凌居于后方,被几人护在中央。
    “咻咻——”
    箭矢射杀数人,战马横冲直撞,十数人霎时遭受重创,众人身上伤势不一,死死挡下这二百叛军,齐恒斩杀一人,而后向后大喝道:“走——!”
    “铛——”
    长剑砍下,压下大刀。
    齐雪竹扫视一圈,她咬了咬牙,后退开来,而后反手抡起大刀回首砍去,战马嘶鸣,失了平衡,跪地不起,刀光回转,斩下首级。
    “走——!”
    她一把拉住赵在凌,带着他向外跑去,长谨也护卫一旁,给他们开路,他咬紧牙关,死死拦住欲要纠缠的叛军。
    “嗤——”
    一剑劈下,伤口豁开,拉下长长的剑伤落于他胸膛上,他一剑刺入叛军心口,脚下微移,挡在路中,瓦林堂众人扑了上去,阻挠着叛军的脚步。
    赵在凌握紧手,一手护住胸前,那里藏着那封遗诏。
    谢淮马不停蹄地赶回,赵在洹亦是几日几夜不曾休息,双眼熬得通红,血丝充斥,战马都跑死几匹,大军沉默异常,寂然无声,风卷长号,呜呜低咽。
    常青安留于城中,调派粮草,安抚城中留存的部分百姓,城墙上一袭白衣坚守数日,昼夜不下,战鼓声声,赵渝声音早已嘶哑。
    春兰春菊时刻护卫于旁,身体紧绷,警惕地巡视着。
    已过两日,京中兵马折损一半,常戎安扎好伤势,面色凝重,他好不到哪去,谢津更讨不了什么好处,谢津已然折损大半,只消一日,便分生死。
    当夜,京城戒严,兵卒提灯守夜,百姓闭门不出,有人趁夜色潜行,兵分三路,一路攀登城墙,一路摸入将军府,一路来到大营旁。
    “起火了——!”
    “起火了——!”
    “……”
    京中火光冲天,骚乱不已,百姓们惊慌失措,乱作一团,哭喊声呐喊声夹杂,城外更有金戈之声响起,叛军竟此时攻城。
    将军府内。
    “铛——”
    春兰春菊站在常青安面前,两人各守一方,同数个刺客交手,刺客手持短匕,出其不意,春兰春菊稳打稳扎,不多时便将刺客斩杀殆尽。
    常戎安一把掀开帘子,大步走出,靴底带着点点血迹,战鼓再响,长剑滴血,长静拔出剑来,一脚将尸体踹远,城内兵卒步伐沉重,月色照银甲。
    “杀——!”
    城门开启,常戎安领兵杀出城去,迎头撞上叛军,剑锋斩下,月光破碎。
    常青安带着春兰春菊赶至城墙,这是最后一战了。
    “咻咻——”
    忽有箭矢迎面射来,春兰上前一步挡下。只见城内更有数十人聚集,皆是布衣长衫,装作百姓模样,潜藏多时,今而露出,欲于城内偷袭。
    常青安眼睑微动,冷声道:“动手!”
    “咻咻——”
    从街道中涌出数十兵卒,立于常青安身前,挽弓搭箭,而后铺天盖地的箭雨落下,将这毫无防备的叛军射杀一地,不能靠近。
    常青安深吸一口气,袖中双手紧握成拳。
    还好早有准备,儋州失守一事实在蹊跷,她早早便同常戎安安排好了人手,防着这紧要关头的一招,谢津行事,还是这么阴毒。
    谢津久久等不来城中兵变,便知此计失败,他看向常戎安,心彻底沉了下去,他拔出剑来,一马当先:“攻入京城!”
    “铛——”
    两方皆是毫无保留地冲撞在一处,夜色深深,血迹都不甚分明,唯有盔甲和长剑所散发的点点寒光。
    谢津人多势众,却交战经验不多,甫一交战便屡屡吃亏,他发了狠,冲向常戎安,常戎安带兵稳健,并不像他这般急进,两人一时难分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