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长得好看,但是强留人在宫中,是暴君行径,你……”
    王子解救出被“强取豪夺”的他。
    他坐得端正,腰杆笔直,语调正气凛然。
    艾利尔听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阿德里安的正义劝说,在他耳朵里就是毫无意义的叽里呱啦……不,简直和恶魔低语差不多,他到底想说什么,难道想把凛绮从他身边抢走?
    艾利尔紧紧拉住凛绮的手腕,心中升腾起猛烈的不安,气急攻心——
    他这么辛苦,坚持到这里是为什么?
    艾利尔听到自己的后槽牙在咯吱咯吱作响,他咬牙得太过用力,牙根一阵阵发酸,终于压抑不住,气到浑身发抖,冲到王子面前,狠狠挥舞的手臂差点打中王子的鼻子。
    他愿意啊!他愿意留在这里!
    阿德里安转头看了看他,给了他一个“别担心,我来解决——”的表情。
    他那总是表情充沛的脸上,此刻显而易见的充满了同情和了然,还有些许的唏嘘,他似乎已经了解了一切。
    艾利尔与王子没有半分默契,无论怎么比划,都会被阿德里安理解成其他意思,说不定阿德里安还以为他想走的不得了。
    看阿德里安那副不知道心领神会了什么的表情,艾利尔气到眼前发黑,兼之脚底剧痛,差点昏过去。
    他还没有享受到因失语而从凛绮那里得到的怜惜和特权,就感受到了没法说话的不便。
    当初那头野猪怎么没撞死他!
    凛绮旁观了一会,在艾利尔浑身发抖,差点情绪失控痛击王子之前,撑住艾利尔的肩,将他揽到了身后。
    她静静直视着王子的脸,“我想,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吧。”
    语调一如既往的沉稳。
    她终于开口了!刚才她一直不说话,搞得他心惊胆颤——听到她开口,艾利尔的焦急委屈统统散去,就像是一下有了主心骨,他抓住凛绮的胳膊,紧紧缩在她的身后。
    他在这个世界的脸虽然美丽,身体却很强壮,依偎在凛绮的身上的模样大概挺可笑。
    因为阿德里安的嘴张得很大。
    他似乎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总是仪态优美的脸上,第一次出现这么奇怪的表情,怔了半天,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凛绮瞥了阿德里安一眼,“那就这样吧,我带他离开了。”
    她不再做多余的解释,说完,就利落转身的离开。
    艾利尔用余光瞥了眼像是一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茫然大狗一样的王子,刚才的慌张思索已经是过眼云烟,他现在心情轻松,勾唇一笑。
    这一笑中暗含的挑衅,这个脑袋里全是荞麦面包的白痴王子应该看不明白吧。
    艾利尔跟着凛绮,得意洋洋地离开了。
    离开了会客厅之后,凛绮立刻带着他回到了刚才的房间,走到门前,侍女们帮忙推开门,凛绮的房间,再一次缓缓对他展开,这样的场景,他连做梦都不敢幻想。
    房间中央有一张大床,明亮的窗户边有一张实木的书桌,书桌上乱七八糟的堆着许多的羊皮纸。
    除此以外,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了。
    凛绮的宫殿,与她本人一样简洁利落,但到处都是她的痕迹。
    艾利尔的心情刚才平复一些,又欣喜起来,一悲一喜之间,他感觉自己的意识都有些游离了,像是做梦一样,几乎不敢相信。
    刚才他没有细看,现在才有心思细细打量,视线不留痕迹扫过每一处小角落,没有发现其他人留下的痕迹。
    凛绮走到靠窗的书桌边,先对着窗外看了一会,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出神,好一户,才转过身。
    她双手环臂,随意倚靠在书桌边,姿态放松,“以后你就和我一起生活在这里。”
    “明白了,就点点头。”
    艾利尔把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一样。
    凛绮凝视他许久,把视线转向一边,一锤定音,“那就这样。”
    他就这样在凛绮的宫殿内住下来了。
    下午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一直盯着凛绮看,他到现在都很难相信,他又和凛绮在一个屋檐下了,而且她还要他一直留在这里,像是做梦一样——
    到了晚餐的时间,侍女送来丰盛的晚餐,艾利尔小口小口的吃着精致的美食,一边偷偷瞥着凛绮的表情,烛光下,她的眉毛放松,视线随意落在餐桌上。
    艾利尔陡然紧张起来,他攥紧叉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装作若无其事。
    一直呆在一起的意思……是晚上也要在一起吗?
    他想到这里,心跳的就非常厉害,明明只吃了半饱,却因为过于紧张,什么都吃不下了。
    到了夜晚,凛绮果然不让他离开,她还给他准备了睡衣,让他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