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对比极强的颜色,且都格外饱和,那样明亮。
    风吹动他的长发,艾利尔对她露出微笑。
    凛绮熟练地把系统099提进小黑屋,然后问艾利尔,“
    讨厌湖泊吗?”
    她记得,之前艾利尔对海洋十分抵触,或许他是条讨厌海的人鱼。
    她的语调随性,很轻,被风一吹,就显得有些似有似无的温柔。
    艾利尔顿了顿,轻轻摇头。
    “这样啊。”凛绮没有多问,视线在湖泊边巡视,“真是个不错的地方。”
    艾利尔拉了拉她的袖子,手指指向湖泊边,一棵垂柳树下,隐约露出一只小船。
    那船被垂下的柳条遮蔽了大半,树影被风吹动,碎落的光影落在露出的小船一角上。
    艾利尔对她比划,“如果想要去湖上,要不要去看看。”
    他现在使用手语已经很熟练了,也会主动找凛绮搭话。
    凛绮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一笑,“好啊。”
    艾利尔把轮椅收到马车边,他的腿脚不方便,行走时脚底会有被刀尖刺穿般的疼痛,但是并不是完全不能行走。
    前方是茵绿草地,还有许多软绵绵的小花,统共也没有几步路,他干脆直接站起身。
    倒是凛绮的目光,好几次不留痕迹的落到他的脸上。
    “没有关系吗?”
    她没有强迫他坐在轮椅上,只是问他。
    艾利尔摇了摇头,他脸上的表情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看不出在强忍着刺心疼痛。
    “我想走两步,没关系的。”
    他朝着她比划,纤长骨感的手指在阳光下显现出苍白如玉的色泽,“轮椅会压到花,会压坏的。”
    说完,他率先抬脚,走在前面,凛绮的目光停留在他走动时晃动的红色发尾上。
    那艘小船是木头的,似乎是被什么人遗留在这里,但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了,上面落了一层薄薄的落花。
    凛绮仰头,应该是这附近的花树上的,被风吹来。
    这附近没有人烟,也不知道这船是谁遗留在这里,不过,船虽然看起来古旧,但从外表上看,没有破损的地方,桨也还在船上。
    凛绮看了一会,就抬起头,和艾利尔对视。
    “要坐吗?”她问艾利尔,却又像是自言自语般的低语,“看起来不太牢靠。”
    万一只是表面看起来完好,内里已经早就被蛀空了呢,这船不知道有多少年了,看起来和出土文物一样。
    艾利尔看起来倒是很想坐。
    他犹豫了一会,拉住凛绮的手,轻轻摇晃,在凛绮看过来后,比划比划。
    “没关系的,船不会坏。”
    “而且,就算坏掉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是人鱼啊。”
    他认真的朝她比划“人鱼”时的表情,实在是坦诚可爱的过分了,凛绮盯着他看了半晌,把艾利尔盯得都不安起来时,才一下笑了出来。
    真是的,这家伙怎么这么傻啊。
    她担心的是他啊。
    这样的湖,能对她造成什么威胁,她是害怕船不牢固,把他撂到湖里了。
    算了,既然
    他都这么想了。
    凛绮简单检查了一下船,就用脚将船抵到湖上。
    她一脚踩住船,一边朝艾利尔伸出手,“上来。”
    艾利尔毫不犹豫地把手递到她的手心里。
    她的手心干燥温暖,握住就不想放开。
    凛绮:“……”
    凛绮:“你不放开,我怎么划船?”
    艾利尔有些讪讪的收回了手,他与凛绮并肩坐着,紧紧贴在凛绮的身边,甚至能感觉到凛绮的身上的气息。
    凛绮不使用香水,身上从来都是没有什么味道的,但艾利尔总是感觉她身上有气味,是一股很冷冽的气味。
    有时,甚至隔着很远,他就能感觉到凛绮的存在。
    距离过近时,也会有强烈的,属于自己的领域正在被入侵的感觉,凛绮虽然整个人都懒懒的,周身的氛围,却总是有强烈的进攻性。
    他紧挨着凛绮坐,将刚刚感受过她的体温的手,放在膝盖上,专注盯着自己的手指。
    凛绮瞥了他一眼。
    船看起来古旧,却意料之外的挺牢固,在她的手中,很快被划到湖中央。
    这样看,湖面似乎更加蓝了,就像是冰川一样,凛绮看着湖水,想起了辛德瑞拉的眼睛。
    他的眼睛,其实并不是这样的透蓝,而是朦朦胧胧的,仿佛总是蒙着一层散不开的云雾,是将灰未灰的蓝,墙角开的牵牛花的颜色。
    她看了一会,转头看向艾利尔。
    艾利尔正捡船上的落花,将花瓣一片一片摘下,丢进湖里,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小船晃晃荡荡。
    他赤红的长发,比斯诺时期的及腰还要长一些,微卷逶迤落到膝盖上,像是海藻一样。